那老者蜀伯醉意盎然地悠悠醒转,“哦”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慢悠悠地站起,咕囔着:“你们这些该死的娃子,可有好一阵子没来了。不过日子没到,你们今日过来作甚。”摘开葫芦盖,摇了摇酒葫芦,有些沮丧地道:“哎,又该去打酒了,这酒最近可是越来越没味道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兔崽子给掺了水,欺负我老人家,我这次可得好好地说道说道。”他似乎在自言自语,话声也模糊不清,瘦弱佝偻的身子苍老万分,摇摇晃晃,似乎一阵风吹过都能将他吹倒。
薛破夜看着蜀伯嘴里鼓鼓囊囊的,一脸的沮丧样子,模样还真有几分滑稽。
绿娘子轻声笑道:“你老人家自号酒居士,连这真酒假酒都分不出来,那可怨不得别人了。”
蜀伯翻了翻白眼,嘟囔道:“女娃子,你来看老人家,也不知道带些好酒来,真是没有礼数。是了,你找到如意郎君没,女娃子终究是要嫁人的,老了可没人要了。老人家年轻的时候……!”绿娘子有些羞涩,急忙道:“蜀伯,你又胡说了。我们要开坛告祖,请你引渡!”
蜀伯叹了口气,摇头道:“又死了人吗?惨,惨,惨!”随手将那酒葫芦扔在了地上。
菊花童和葵花童垂手而立,样子看起来无比的恭敬,薛破夜疑惑的很,照样子看来,这蜀伯倒不是普通的看门老者,却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这里处处都透着阴冷诡异,不过黑社会就是讲究这种神秘的调调,薛破夜想想也就释然。
蜀伯走了两步,打量了葵花童和菊花童一番,发现葵花童的一只袖子空荡荡的,又是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转头看了薛破夜两眼,嘴角微微上翘,那张橘子皮一样满是皱纹的老脸露出古怪的笑容,模糊不清地道:“老人家也有这样的时候,老人家年轻时候比这后生还俊……唔,这后生有没有婚嫁?”
薛破夜不知道这老家对别人的婚姻问题为何如此关心,硬着头皮道:“我还小,还没成家。”
蜀伯嘿嘿笑道:“后生没娶,女娃子没嫁,嘿嘿……好得很……!”
他这话一说,不但绿娘子尴尬无比,薛破夜也有些不自在,白了蜀伯一眼,心中嘟囔:“老人家上了年纪就是废话多。”
他虽然只是心中念叨,蜀伯却似看清他的心理一样,伸手在薛破夜的脑袋上拍了一下,骂道:“你个后生,老人家是为你好,女娃子花容月貌,多少人想都想不到,老人家为你搭桥牵线你还不乐意,真是混账东西。你可知道,这人世间最美的福气就是找个漂亮的媳妇,长相厮守才是正事,哎,你这后生不懂……!”
薛破夜挨了他以拍,有些恼怒,不过看老人家风吹就倒,只怕不经还手,而且三大堂主对他都尊敬无比,知道这老人家身份不一般,只得忍受,心中道:“我要娶骚狐狸做媳妇是我自己的事情,关你老家伙屁事?人老就是啰嗦,还是这么多花花肠子。”
蜀伯神情有些惆怅,慢悠悠地走到那扇楠木花格门前,也不知道他怎么弄得,并没有取钥匙,三下两下便打开了门。
薛破夜有些吃惊,刚才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这楠木花格们可是上了大锁,而且锁的极为严实,这蜀伯轻轻巧巧就打开,薛破夜不得不怀疑老人家曾经是一位技术高超的梁上君子。
青莲照既然是民间组织,自然也会收录不少民间的奇人异事,蜀伯若真是一位梁上君子倒也没什么好稀奇。
蜀伯推门而入,薛破夜正要跟随进去,绿娘子已经低声道:“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