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武炎宫,也是大楚皇宫最冷清的地方。
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太监,更没有什么宫女,一切看起来都很成旧。
很多人私下称这里为“屋檐宫”,在屋檐下苟延残喘的人生活的地方。
这里似乎已经被完全遗忘,没有来人,亦没有过客,有的只是无尽的寂寞和冷清,而唯一公平的也许是这里也能够享受阳光的照耀,或者说享受雨水的滋润。
长发男人伸出一双手,如同祈愿般对着天幕,那张很丑陋的脸上肌肉扭曲,口中怨毒地诅咒着:“你们都会死,一个不剩,你们都会死,一个不剩……!”
他反反复复诅咒着这句诡异的话语。
在他身后阴暗的角落处,一双鬼魅般的眼睛看着他,看着他诅咒,看着他渐渐颓废地瘫倒在地,看着他发出一阵近乎残忍的笑声。
“你说,他们会不会死?”一阵歇斯里的发泄后,长发男人瘫坐在地上,声音豁然变的无比冷静,就像一位心机极深的人在和部下商量着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那双鬼魅般眼睛的主人忽然从屋角露出身形,他黑衣黑裤,头上戴着斗笠,黑纱垂下来,掩饰着他模糊的面孔,他就像一个从地狱钻出来的幽灵。
“每个人都会死!”斗笠人不但人如鬼魅,就连声音也似乎是从地狱发出来的,缓慢而沙哑。
长发男人忽然变得极其优雅,从怀中掏出一只白绢,轻轻擦了擦嘴,平静地道:“你说的不错,每个人都会死,你也会,我也会,他们当然也会。”
斗笠人没有说话,只是如同孤魂野鬼般站在角落处。
“你是孤魂野鬼,我也是。”长发男人嘴角露出冷酷的笑容:“二十一年了,在他们人模狗样地拜着他们祖先之时,我却要在这里忍受着刺骨的心疼。”
斗笠人在听着。
“我在夜深人静时,时常在问自己,既然他们已经抛弃了我,为何我还要死皮赖脸地将自己和他们放在一起,为何因为这些我不可能享受到的东西而心疼。”长发男人声音冷如寒冰:“我现在或许明白了我为何如此心疼,因为我在疼惜着我的祖先们传下了那帮卑鄙无耻的家伙,只有我,才是祖先们选定的人,所以看到英明的祖先被这些肮脏的家伙亵渎,我的心就会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