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府衙门绝对不是京都最庞大的衙门,除了门前那一对张牙舞爪的狮子和那一只两人高的大鼓外,京都府衙给人最大的感觉就是冷清。
京都府当然也会审查案子,可是谁都知道,那个阎王一般的京都府尹有一个很特别的规矩,无论是谁卷入案子,无论你是原告还是被告,进了府衙,先是一顿板子伺候,按照京阎王的说法,这天底下绝对没有单方面发生的案子。
例如被抢了钱,那只能说明你带的钱太多,不知道掩饰,这才让歹人看见,歹人有罪,但是你掩饰不周,自然也有罪、又或者说一个女子被强奸,强奸者自然罪大恶极,但是被奸的女子,要么长的太漂亮还在外露面,要么自身喜爱招蜂引蝶,这自然也是有罪的。哪怕是一个长者状告子女不孝顺,那也只因为当初没有教育好,同样有罪。
于是,京都的人们一旦涉及案件,非到万不得已,宁可私下解决也不去京都府,即使有了解不开的案件,大家却都奔往京都守备衙门去告状去鸣冤,或者直接去刑部衙门,反而很少有人登门京都府。
本来往守备府和刑部告状,那有点抓药不进药铺进药厂的感觉,但是京都府大都在维护着京都的总体秩序,那些平常的小案子,在皇帝陛下的授意下,刑部和守备府也只得接下来。
京都府不审平常案,这也成为当今大楚极为有趣的景观。
平日冷清的京都府,今日却是热闹的很,很多人都知道,宫里面出了大事,而京都府今日审理的,似乎就是杀人凶手。
虽然不敢太过靠近京都府,但是京都的显然们还是离着很远,里三层外三层将京都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京都府开堂审案本就是稀罕事,如今又是审理刺杀符皇子宠妾的凶手,这自然更是一个刺激点,所以闲人们议论纷纷,三五成群地小声说着什么。
京都府的大堂内,京都府尹坐在正中,羽林营副总卫薛破夜坐在左边,刑部侍郎柳拓坐在右边,堂下两边都是佩刀的紫衣,如狼似虎,大堂内一片阴沉气息。
魏山泰半眯着眼睛,使他本来就很细小的眼睛看起来就像闭上了一样,薛破夜却是摸着鼻子,意兴悠然地靠在椅子上。
九名羽林卫在第一轮审查后,很快就被释放,薛破夜自身承担的主要任务也就等于很轻松地完成。他可管不了柔姬究竟是被谁刺杀,自己只是坐着看戏而已。
无欢是殷皇子的门客,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如果真的确定无欢就是凶手,那么殷皇子势必要受到牵连,符皇子当然清楚这一点,所以他肯定是要抓住这个机会狠狠地打击殷皇子。
薛破夜自身根本没有打算卷入皇子之争,虽然到最后也许不可避免地卷入,不过那也是后来的事情了,自己目前自然不会有任何表示。
“无欢还没有前来受审吗?”眯了半天的眼,养了半天的神,魏山泰终于百无聊懒地问道。
下面的紫衣立刻回道:“禀大人,传讯令已经颁了下去,五环还未到。”
“这小子架子还是真大。”魏山泰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悠闲地道:“劳动我们三个久候,他还真是有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