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羽林卫对视一眼,眸子里充满了笑意,心中都想:“大人还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这些姑娘们,只怕对大人都是生了好感。”
薛破夜说完这句话,径自坐在椅子上,抚摸着手上的黑戒,看着钱掌柜,温言道:“钱掌柜,怎么样,身体如何,要不要请大夫?”
钱掌柜急忙摆手道:“不用不用,多谢大人,大人……!”他的眼睛忽然被薛破夜的黑戒吸引,全身一震,脸色大变,疑惑万分地看着薛破夜。
“大人,下官来此办差,惊了大人,还望大人恕罪啊。”韩伯尊走到薛破夜旁边,带着谦恭的微笑轻声道。
薛破夜眼角瞥了他一眼,缓缓道:“户部的精英,那都是派往大楚各州府募捐去了,韩大人乃是我户部的精干官员,怎么没有出去为国效命啊?这江南是本官募捐之地,想必韩大人不是为了募捐来此,却不知韩大人来此究竟有何公干啊?按理说,我一个户部侍郎,对韩大人的公差应该略有所知吧,只是本官实在想不出韩大人在这里究竟想干什么?”
韩伯尊脸色尴尬无比,低声道:“薛……薛大人,这……嘿嘿……下官是奉命来杭州办些小事的……我……嘿嘿……!”一时不知如何说起。
“小事?”薛破夜嘿嘿笑着,淡淡地道:“不过韩大人刚才办的事儿却是不小啊,不但要收铺子,手下还打了人,我看这算不得小事吧。你该知道这是谁的铺子,莫非韩大人想乘火打劫?嘿嘿,韩大人该知道,圣上吩咐本官,对这户部要从严管理,你这样做,让本官很为难啊,若是让圣上知道,这事儿……哎……韩大人,这次你可是办了糊涂事……!”
四周众人这才明白,感情韩大人这次是老鼠碰上猫,一个户部主事碰上了户部侍郎。
只是这户部侍郎未免年轻了一些,不过干事倒是老练得很,那丰满姑娘想到先前竟然与户部侍郎调笑,脸儿一红,不过心里却有些得意,毕竟这年轻的户部侍郎看过自己的胸,向来是对自己还是有一丝欣赏的。
韩伯尊一听“圣上”,脸色瞬间有些发白,低声道:“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其……其实卑职这次来杭州,也是……也是迫不得已。”
薛破夜淡淡地道:“你是户部的官,这占人铺子的事儿我没吩咐过,王大人恐怕也不会吩咐你做这种事情,除此之外,你还听谁的号令?怎么个迫不得已?来来来,你且告诉我,说得通,我恕你无罪,说的不通,可别怪本官翻脸。”说到这里,他的眼睛寒光乍现,扫过了韩伯尊那张有些紧张畏惧的脸孔。
韩伯尊明白,薛破夜有着皇帝陛下无与伦比的恩宠,如今正是当红之时,自己无论如何也得罪不起的,于是凑近低声道:“大人,卑职此来,乃是封了四殿下的吩咐,前来收取江南三州紫烟坊的房契和地契,这生意,以后就归四殿下打理了。”
薛破夜冷笑道:“四殿下打理?圣上将这些生意都赐予了四殿下?”
韩伯尊微一沉默,摇头道:“那倒没有,不过大人知道,如今二殿下已经……嘿嘿,这紫烟坊的生意也就没了主心骨,四殿下顾及兄弟情谊,担心二殿下的心血就此白白浪费,所以挺身而出,准备接下这摊子,也好……也好让二殿下安心。”
薛破夜想到二皇子临死前的样子,心中一阵黯然,心道:“兄弟情谊?符皇子还讲兄弟情谊吗?殷皇子尸骨未化,他就准备夺取兄弟的产业,这放在普通人家也是卑鄙的很,更何况堂堂皇族,更是恶毒到家了。情谊,嘿嘿,到了这个时候,何必掩上这一层遮掩不住的面纱。”从内心来说,虽然两位皇子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用使尽手段,但是薛破夜还是对殷皇子稍微有好感些。
或许是殷皇子临死前还想着护卫他的母亲,或者是他临死前还想着部下的死活,更重要的是,殷皇子慷然赴死的勇气让薛破夜心中很是震惊钦佩,那一杯穿肠毒酒,却被殷皇子当作美酒般地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