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才明白,为何北胡的皮料马匹在大楚境内价格是如此昂贵,一匹胡马从北胡到了大楚,价格翻了好几十倍都不止,而大楚的东西到了北胡,也是异常的昂贵奢侈,追根到底,就是这一路上的险峻,这一路上的千难万阻。
如果解决了这条商道,那么双方的贸易额度一定会飞速上升,两国人民也会更加地了解,从而化解某些仇恨。
只是这一切,又是何等的渺茫。
这些北胡人看起来也都是风尘仆仆,赶着小型的车队,货物也就是皮毛野参之类,再加上一些马匹而已。
说起来,大楚对于北胡向内地交易马匹却是很为开通,无论多少马匹,只要能运到雁门关,祥加盘问搜查后,几乎都能进关,不过一路上,这些马匹自然是要各地官府严格地监视动向的。
薛破夜的车队渐渐靠近驻军营地,甚至能听到士兵操练的吼叫声。
“大人,你看?”跟在黄金狮旁边的游少卿眼睛一亮,指着前面道:“有人来迎接我们了。”
不许游少卿指点,薛破夜也看到了一支队伍迎面而来,虽然来的是一支铁甲在身的边关守军北镇军士兵,但是他们手里拿的不是冰冷的金戈铁枪,而是花鼓唢呐,吹吹打打,就像迎亲的队伍一般,在众人之前,一位文官打扮的官员正笑眯眯地迎过来,老远就拱手行礼,在唢呐声中大声道:“下官雁门镇抚使徐德才恭候薛大人莅临雁门关,薛大人千里送粮,一路辛苦,一路辛苦啊!”
薛破夜见这雁门镇抚使徐德才身躯极为瘦弱,下腮尖长,浑没有沙场秋点兵的气势,心中不由暗暗叹气,也不知道是徐德才这副单薄的样子才致使官兵们瞧不上他,还是因为官兵们瞧不上他,才致使他日夜忧郁变成这样。
这样的人,实在不适合留在边关。
他翻身下马,拱手上前,脸上也带着笑容:“原来是徐镇抚使,失敬失敬,边关将士守卫边土,保我黎民,个个都是勇士,我只是送些军粮而已,谈不上辛苦,谈不上啊。”说话间,摆摆手,显得很是谦虚。
徐德才的官位要比薛破夜的低,所以很谦恭地站在一边,恭敬道:“大人请,已为大人设好了接风宴。”
薛破夜摆手道:“不急不急。”指着身后的车队道:“徐大人,粮草和军饷我已安全抵达,但是没有交接之前,可就算不得办好了差事啊,哈哈……。这样吧,徐大人如果没有意见的话,请徐大人调派粮官和银吏,先将这些东西交接一番,登记在册,徐大人签字画押过后,你我再喝上几杯如何?”
徐德才赞叹道:“薛大人以大事为重,实在叫人钦佩。我这便派人安排粮草军饷的接受事宜,然后安排众位的食宿,一切全凭薛大人的意思了。”当下领着薛破夜和车队,径自向营地行去。
朝廷虽然抽拔出一笔银子运到了边关,但对于数十万边关将士而言,并没有真正解决问题,许多兵丁直到如今还没有领到军饷,私下里早已是满腹怨言。
今日见得好几百辆粮车银车到底,俱都欢欣鼓舞,本来压在心里的怨气,此时却是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