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拉赤接过胡刀,高大的身躯缓缓走到了薛破夜的身前。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更有潜伏在人群中的巴乌图人员严阵以待,只要瞧出薛破夜有一丝反击,便要倾巢而出。
薛破夜凝视着兀拉赤的眼睛,从这一双眼睛里,薛破夜没有看到应有的愤怒和杀意,或许眸子深处含着淡淡的失望,但是这双眼睛却还是薛破夜熟悉的那双眼睛,充满了亲切和热情。
“我说过!”兀拉赤凝视着薛破夜,缓缓道:“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好兄弟。草原的规矩,朋友有难,一定要鼎力相助,朋友犯错,也要帮助朋友一起承担错误的后果。”
说到这里,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兀拉赤却是用胡刀割开了自己的手腕,鲜血顿时冒了出来,他伸出手,将手上的血液淋在薛破夜的头上,声音异常平静:“我来替你担当,我的朋友!”
那鲜血就像亘古不变的友情,一滴一滴地落在薛破夜的头上。
不但所有胡人都大吃一惊,就连忽巴亥族长也惊道:“血恕……鹰突帅……你……!”
兀拉赤哈哈笑道:“我以长生天之圣明,以血恕宽恕薛破夜,他的罪过,将由我的鲜血予以消除,万里草原,蒙受长生天恩赐的人们,不可再以罪人来看待薛破夜,长生天在上,兀拉赤永远是你忠实的仆人!”
胡人们俱都跪伏在地,一片寂静。
薛破夜虽然不明白血恕究竟是什么事情,但是从这些端倪看出,显然是兀拉赤以自己的鲜血为自己洗刷了罪责。
“兀大哥,我……!”薛破夜眼睛一红。
虽然出现了巨大的分歧,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兀拉赤依旧将自己当做朋友看,甚至不惜流血洗刷自己的罪过,这个男人……重情重义!
苏玛优见兀拉赤手上兀自留着鲜血,急忙叫道:“还不拿伤药,为鹰突帅包扎起来。”
旁边的胡姬急忙去取伤药,苏玛优亲自接过来,上前替兀拉赤包扎。
“丑石大哥,我们北胡四大帅,都有血恕的权力。每位大帅有三次机会,可以用自己的鲜血去洗刷别人犯下的过错。”苏玛优边帮兀拉赤包扎,边解释道:“这是无与伦比的恩惠。”
“兀大哥,小弟欠你的。”薛破夜沉默半日,终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