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思国神色肃然,缓缓道:“家父幼年从军,这一辈子,尽心报效朝廷,他为人正直,素来以国家大局为重,至于党派之争……家父是从来不屑参与的。”
薛破夜正色道:“老将军品德高尚,为人忠义,天下皆知,薛破夜也是好生钦佩。”
任思国肃容道:“其实侯爷这次为圣上提亲,其中的意思,草民也是懂的……家父回了信函,对于这门亲事,那是同意的。”
薛破夜心中大喜,站起身来,深深一躬:“破夜谢过大爷,谢过老将军。”按照常理,得蒙皇帝器重结亲,那是天大的荣耀,将军府应该谢过薛破夜才是,但是如今双方都明白其中的关窍,薛破夜厚谢将军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任思国急忙起身还礼,落座之后,才继续道:“家父说过,如今新皇刚刚登基,国事未稳,图的就是一个‘稳’字,他老人家将全力辅助圣上,致力于国泰民安。”
薛破夜心中甚是感慨。
老将军答应这门亲事,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且表明了大将军以大局为重的气度。
只要这门亲事成功,那些跳梁小丑必不敢有所动作,只能乖乖臣服于朝廷的威势之下,大楚内部安稳,老将军也才能后顾无忧地镇守着边关。
“老将军所言极是。”薛破夜正色道:“朝安则国安,国安则天下安,我等臣子的本份,就是辅佐圣上治理好这一片大好河山。”
任思国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欲言又止。
薛破夜忙道:“大爷但有吩咐,尽管说来。”
任思国摇了摇头,叹道:“家父来信之中,还提及一件事情……我想倒可向薛侯爷说说。”
“破夜洗耳恭听!”
任思国左右看了看,才轻声道:“家父回信时,已经知道明月王进京的事儿,所以让草民找个机会转达他老人家的意思……唔,侯爷该知道,家父能有今天,与当初阳武皇帝的隆恩浩荡大有关系,明月王是阳武帝的子嗣,父亲感念旧恩,有些话,是不好直接上书朝廷的。”
薛破夜忙道:“这个我懂。”
“家父在信中提及,对待明月王,有两策,一是‘急’,二是‘缓’,两策各有各的好处,也各有各的弊端。”任思国低声道:“所谓‘缓’策,便是明月王此次进京后,朝廷不要有任何动作,一等明月王祭祀完成,即可令他返回雍州,免得在京都呆的久了,会生异变。”顿了顿,苦笑道:“不过圣上风雷手段,这‘缓’策已不可行,只能用‘急’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