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破夜走到宋飞身边,笑道:“宋将军,营地那边有些事情,不知你可否愿意一同前往?”
宋飞看了薛破夜一眼,淡淡地道:“大帅先去,有大帅出面,谁也不敢翻天,末将就在这里再饮上几杯。”
薛破夜不动声色,微笑道:“如此也好。”
薛木隆便要领薛破夜前往营地,薛破夜想了想,先换了身普通军士的衣裳,扮作薛木隆的随从,这才随同前往,他是要乔装打扮,去看看自己带的究竟是怎么样一群兵。
……
“大帅,这幽州军是北方军,性子野,而杭州军是南方军,点子多,打心里瞧不上幽州军,时常出言讥讽,那幽州军自是不会畏缩,怒言相向,这样一来,时不时地就闹出矛盾。”前往营地的路上,薛木隆恭敬地道:“这两方一闹起来,带起其他各州的军士也时不时地吵起来,集结到这里还没有半个月,已经闹了无数次,前两天差点还闹出人命。”
薛破夜神情冷漠,淡淡地道:“那些当官的都没处理?”
薛木隆苦笑道:“大帅,莫怪下官在身后论他人是非,此次枢密院下达的文书中,除了大帅和副帅外,另有两名大将,一是来自幽州的刘宵,还有来自徽州的杨怡君,这两个人都是狼一样的家伙,互相看不顺眼,部下争斗,他们非但不阻止,还……嘿嘿,大帅去看,就知道了。”
薛破夜摸着鼻子,虽然薛木隆的话没有说白,但是毫无疑问,两位大将对于这些争斗,必定是有责任的。
即将面对西北大军,如果带着一支南北对立的极不和谐的军队去迎战,那注定是失败。
此时天已渐渐黑了下来,过百里的营寨篝火点点,一个又一个帐篷连接在一起,就像布满在大地的星辰。
薛破夜骑着马,跟在薛木隆身后,细细观察,发现南端这一块营帐虽然多,但是杂而不乱,很有秩序地一排一排,心中暗暗点头,至少从布置行营来看,那已是完全过关了。
“大帅,下官也曾考虑过南北兵士或许不和,所以在安置地方的时候,南方行营的军队都安排到了这边,往北边去,那边才是北方军的营地。”薛木隆轻声道:“这南方军是以徽州杨怡君为首,这边的营地,都是他布置的,下官以为,这杨怡君带兵,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不过往前的杏子林处,是南北两营的交界处,那些争执,也往往是从那里发生的。”
薛破夜淡淡地打量着篝火边的兵士们,在此炎热之际,大都款着衣裳,兵器丢在一边,凑在火边说着一些极其淫靡的话题,时不时地发出放肆浪荡的笑声。
这些兵士看起来极为松散,浑然没有军人该有的那种肃穆杀气,乍一看去,倒像是一群无赖凑在一起。
薛破夜看得直摇头,但是心里也明白,大楚多年没战事,军事松散,这些从各地抽调出来的兵士,那也是早就养成了懒散的习惯,若是他们铁戈铮铮肃然杀气,薛破夜反而会奇怪了。
薛木隆虽然身着官府,但是沿途的并将显然对这个泰州府尹没什么感觉,根本不因为他的到来而有所收敛,给人的感觉,似乎只是有一匹吃草的马从旁边走过一样,完全没有给予薛木隆应有的尊敬和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