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似乎真的是在帮西北军,故意与楚军为难,行了小半日,天完全放亮,没有大家期盼的阳光出现,反而下起雨来。
一开始还是细细小雨,没过多久,雍州的上空,阴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了下来,幸亏楚军的头盔尚能抵挡,可是有点闪雷鸣之间,雨越下愈大,不过片刻间,许多兵士的衣裳都已湿透。
薛破夜与众将迅速在马上召开会议,这样的大雨,继续前行,对于楚军来说,绝对是极其危险的。
“大帅,以末将愚见,这场大雨对我军虽不利,但是对西北军来说,也未必是什么好事。”杨怡君道:“雨势一大,西北赖以为战的骑兵就未必能发挥作用。他们在蝴蝶丘以沙地为根本进行布防,但是大雨一冲,雨水灌入沙地,那些沙层覆盖的陷坑就会被雨水冲开,露出陷阱的所在,我军将士就能更好防备了。”
旁边一名部将立刻道:“大帅,杨将军所言极是。我军前行,最担心的,实际上就是蝴蝶丘的陷坑,这突然下起大雨,陷坑一旦显出,那反而为我们点名了陷阱所在,我军大可趁着这场大雨,一鼓作气,冲过蝴蝶丘,到那时,我军再无可虑,可以直接兵临雍州城下。”
不少将领纷纷点头称是。
薛破夜眉头紧蹙,若真说起行军打仗,自己也未必比这些人高明,这些人都建议趁雨冲过蝴蝶丘,倒也未必是冲动之举。
其实这个时候,无论是进是停,那都是有利有弊的,要想做出判断,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大雨下来后,那沙地必定烂成一片,我军辎重,像攻城武器和粮草要是运过去,是否会很困难?”薛破夜问道。
沙地沾水,那可是极难行走的。
杨怡君点头道:“大帅所虑甚是。”微一沉吟,恭敬道:“末将倒有一策,全凭大帅裁决。”
“你说!”
“大帅,依末将愚见,沙地若是布满雨水,辎重确实难以行进,到时候若是在行进过程中,西北军孤注一掷,就在蝴蝶丘袭击我军辎重部队,我军那时也未必能保住辎重的安全。末将以为,不如由末将领一支军队先行闯过蝴蝶丘,到达另一面,大帅统帅大军和辎重部队暂时不要过蝴蝶丘,等到末将过了蝴蝶丘,蝴蝶丘两面边都有我军部队,如此一来,西北军若是还要在蝴蝶丘兴风作浪,我军两面都有军队,自可前后夹击,西北军必陷入绝境……等到大雨过后,末将在另一面站稳脚跟,大帅便可统帅大军过去了。”
薛破夜皱眉道:“杨将军,本帅倒是担心,若是你们过了蝴蝶丘,西北军守住蝴蝶丘,我们过不去,你自然可以与我们两面夹击蝴蝶丘的西北军,可是蝴蝶丘的西北军和雍州方面的西北军又何尝不能前后夹击你们?这样一来,可就形成连环套了。”
杨怡君颇有几分自信道:“末将以为,雍州方面的军队是不敢轻易出来的,宋帅自沂河下游前行,沿庸西走廊折上雍州城,明月王他们要防备宋帅随时抵达,自是不敢将雍州城的主力派出来。此外,我军只要行动迅速,配合默契,这蝴蝶丘大有可能不战而过,你们西北军费尽苦心在蝴蝶丘的布防也就成了一场空。”
见众将都看着自己,薛破夜微一沉吟,沉声道:“既然如此,这个险,咱们就冒一冒。杨将军,你率三万千军趁雨越过蝴蝶丘,我领大军断后,一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