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瞿昙巽脸青一阵白一阵,好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严格来说,瞿昙巽的主业是天文,算学只是依附于他的主业之上,而且他最精通的,还是祖上传下的天竺数学,故此对于汉人数学古籍并不是特别熟悉。更何况算盘与汉人《数术计遗》中载的珠算,还是有些区别的,他哪里弄得明白?在他看来,此时的计算器,就应该是算筹,怎么会有算盘出现?
这也与他消息闭塞圈子较小有关系,事实上,叶畅在辽东大力推广珠算,如今有些商家掌柜,也尝试着使用算盘计算了。
瞿昙巽本来还要在算盘是不是计算工具问题上纠缠的,他有一种直觉,觉得这项计算工具会对此次胜负有非常大的影响。这时小吏轻声催促道:“圣人在上,不宜多做纠缠。”
听得这话,他才息了争执的念头,气鼓鼓地坐了回去。
对话传到了楼上,李隆基哈哈笑了笑,看着叶畅:“你这弟子,颇有你之性格,其人才器如何,可否出仕?”
这是嘲笑叶畅教出来的人也是嘴上不吃亏的,叶畅却坦然当作对自己的称赞,毫不谦逊地道:“蔡晨旻在我诸弟子中,出类拔萃,单论才器,绝非等闲。臣准备让他跟在臣身边再历练两到三年,然后再荐与圣人。”
“其余二人呢,才器与他相比何如?”
“此三人才器相当,不过性格略有不同,蔡晨旻性子稍急,但反应敏捷口舌伶俐,岳曦沉稳谦和,有大将之风,杨帆性子活泼善谑,善于交际。”
李隆基听了捋须不语,在叶畅口气里,似乎那说话的蔡晨旻在三人中反而是稍弱者,而岳曦最强,杨帆亦有所长。
拿出运算工具之后,双方各自将所出之题交与小吏,小吏再将之分发。
这一分发,便又看出不同了,国子监算学馆这边,是所有人围在一块,大伙聚着解题,还有小声讨论,甚至连那些助教、博士,也在旁边参与,二十余人凑在一块儿,一时间好生热闹。
相反,旅顺书院这边,则只是最初时大伙聚在了一处,然后三个人各拿三四题去,竟然不是分工协作,而是各自单干。
见到此情形,李隆基心里不免稍有轻视:叶畅这几个弟子,或许有才,但是不够团结。
他想到便问:“叶畅,你这三位弟子,为何不携手共进,同克难题,却是各自做各自的,莫非他们只擅单枪匹马,不擅与人合击?”
“并非如此,料想是算学馆的十道题对他们并无难度,故此他们各依所长,互相分工罢了。”叶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