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辞东说不清自己在担心什么。
他只是有些心神不宁。
再次被冷雨淋醒的岑景,还被绳子吊在轮船的甲板上。天幕像一块幕布一样,带着翻滚的黑云和闪电。
雨砸得人皮肤发疼。
岑景低着头,湿发下的一张脸皮肤接近透明。
如果不是他刚咳醒了一声,很难让人相信他还活着。
杵着拐棍,撑着雨伞的戚老四一步一步走上甲板,停留在岑景旁边。
岑景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人,扯扯嘴角说: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一次说完。
戚雄安看着他。
刚接到的消息,听说姚闻予已经醒了。
岑景在雨中被迫闭着的眼睛微微转动了一下,又睁开,只是说:是吗?
他那一棍子打不打得死人,他实际上也只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
事实证明,世界站了那剩下的百分之三十。
走到此刻,他能证明自己活过的理由,大概就是他成功比原主还早死。
想到这里,岑景是真觉得挺操蛋。
戚雄安:我其实还挺佩服你的,能撑这么久。不过没办法,你不能活。
别佩服我。成串成串的雨珠沿着岑景的侧脸滑过毫无血色的嘴唇,划过下巴,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