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黄昏时分, 云舒处理完政务,继续练了两张字。
跟原主留下的字帖对比,已经颇有章法了。云舒对这个成绩格外得意,其中有几个字,估计连江图南这等心腹也察觉不到笔迹的变化了。
捧着得意之作左看右看,越看越是欣喜。
谢景在旁边替他磨墨,看着字帖,又看到某人美滋滋的表情,立刻知道他在想什么,满心唾弃。
熟悉了之后,他发现这家伙脑筋简单得很,有什么事情多半会露在面上。直白得可笑。可就是这么个笨蛋身边,自己盘桓数月,竟然始终摸不到他幕后之人,也够可悲的了。
并不知道自己被人唾弃为傻白甜,云舒坐直了身姿,将大作搁在桌上,抬眼看她:“朕这张字写得如何?”
私下相处时间久了,云舒也渐渐习惯在谢景面前不戴面具了,日常假扮太过辛苦,他实在需要放松一下。
“尚可,只是气势还有些欠缺。”谢景如实评判。这幅字,拿去蒙混戴元策这种军中汉子还是能成功的,但是想要瞒过江图南这种文臣,是痴心妄想。
云舒头疼,气势这种东西,实在是太虚无缥缈了,他又不是原主,哪里可能百分之百相似呢。
“陛下想要练字,其实还有更好的方法。”看着云舒苦恼的表情,谢景心头一软开了口。
“什么方法?”云舒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
“岂不闻前朝书法名家练字,都是悬铁于手腕,负重行文,方有披荆斩棘的气势。”
谢景难得好心地指点道,当初他返回京城已经十岁了,君子六艺一窍不通,一笔字还停留在五岁启蒙的时候,因此被嘲讽为不学无术。他痛下决心,就是用了这个法子,硬生生在短短半年之内,练出了一笔好字,龙章凤姿,气势如虹。
悬铁手腕,负重行文。
云舒想了想,惊恐道:“会练出腱鞘炎吧?”
谢景听不懂腱鞘炎是什么,但本能地理解不是什么好词,立时沉下脸色。
这种表情云舒这段日子早就看习惯了,从一开始的愤愤不平,到现在的心如古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