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剑兵忙行出队来,摘下剑鞘,用剑鞘当铲,在地上刨了起来。土地并不坚硬,想来这死人是才埋不久,挖着甚是轻松。
很快,一具已经略显得干瘪地尸体,被众士兵挖了出来。他身体微微蜷缩着,像一只死了很久的虾米。死者身上的衣服,俨然就是赵军的服装,背上有着一道箭痕与两处矛类的伤痕,显然这就是他的死因,但却没见他的铠甲和可以表明身份的徽章。
“死了大概快一天了。”赶上来的一位旅帅肯定地说道。
“这个人,好象是我家那条村子的。”一个士兵惊讶地说:“他好象在乐后将军处当骑兵呢,当时我爹羡慕了他家好久,毕竟能出个骑兵,在村子里是很光荣的事情,却不想他会死在这里。”这个士兵是名弓箭兵,身材高大威猛,虽然弓箭兵的装备也很是精良,但仍然掩盖不了他对骑兵的羡慕。毕竟在赵国,骑兵不只是一个兵种,而更接近是一种荣誉与身份的象征。
按照这弓箭兵所说,这死者不只是骑兵,而且还是后将军乐毅的亲兵精锐,但他却为何会死在此处呢?
想到这里,吕不韦心中一动,难道他就是乐毅,得到秦军围攻阏于后,派出侦察敌情的骑兵之一?
“我明白了!大家立即动身,警惕周围情况,耳目马上前行,与敌接触就在今日!”吕不韦说完,就向下山的道路行去,拍了拍那两司马地肩膀,“你立功了!”
吕不韦沿途之上,都仔细地留下标志,一支支刻在树皮和岩石上的箭头,标释着行军的路线。
黄昏时分,火红的夕阳,将整个太行山的西坡,都映得红通通。远远望去,霞光如同浇灌在枯黄树叶上的血液。
下山腰处,在夕阳的光辉,照耀不到的地方,树木呈现出一种浓墨般的黑色,森林中在这一刻,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没有任何声音,一千名赵军精锐,都坐在地上,瞪着眼睛,望着下方远处的漳水。
几乎一天一夜的急行军,总算是按照预定的时间,赶到了这预定的地点,再前行半个多时辰,就是太行山西侧,那宽阔平坦的谷地。
眼前出现的营盘,看起来已经修建了有一段时间。大营外面围着一圈木栅栏,栅栏上还修有两座简陋的箭楼,上面有两个秦军士兵提着长矛正在警戒。
营盘中有诺大一片,用原木建成的小木屋,一缕缕炊烟从屋顶升起,显得异常的安静。几面破烂的大旗,在山风中飘扬,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秦”字。
看来,这就是秦军戒备赵国的一处营盘。那些屋子的木材,看来十分的崭新,有这还可见其上白色的木丫,估计是几天以前才搭建好了的。这一处营盘,位于太行山与漳水之间,附近地势平坦,只要有人在谷地中行进,必然会被警戒的秦军士兵发现。最麻烦的也就在此,根据地图所示,太行山与漳水之间,竟然完全是一整块的冲击平原。
一阵冰寒刺骨的秋风,夹带着炊烟吹来,吕不韦站在下风口,使劲地抽动着鼻翼,转身走进树林。树林中,士兵们正在一手抓着面饼,一手抓着皮囊,吃着简陋的晚饭。还有不少士兵,却连晚饭都懒得吃,径直倒在地上树干处。呼呼大睡,十来个时辰地山地行军,已经将他们的体力完全透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