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临溪闻言不由失笑,伸手捏了捏李堰的手指。
“朕知道,你戎马半生,不会甘心一直窝在这宫里头。”李堰道:“朕向你保证,将来若你在这宫里待得烦了,什么时候想出去,无论是湍河营、西北军还是别的什么徐州营,任你挑选。不过有一样,不能让自己受伤,不能离开太久,至少得时常回来陪陪朕。”
柳临溪笑道:“说不定到那个时候,陛下看臣也看得烦了。”
“不会的。”李堰开口道:“母后常说朕跟先帝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先帝对母后一生忠贞,即便子嗣单薄也未曾再娶,连侧室都没有。我们李家的男人皆是如此,看上了谁,认准了便不改了。”
柳临溪一怔,心里某个地方突然疼了一下。
李堰这话若是为了哄他高兴,他倒是能释然地听了去,可李堰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中毫无杂念,反倒带着一股子决绝的劲头,柳临溪突然就有些怕了。
这几日,柳临溪大概也猜到了自己的状况。
日日喝药,偶尔咳血,身体越来越虚弱……
这不像染了风寒,倒像是……时日无多。
若非如此,李堰为何非要选在今日拜这个堂呢?
今日这堂一拜,他柳临溪算是有了着落,真要一命呜呼到了下头也不再是孤家寡人。可李堰呢,还未满十九岁,便成了个丧偶的皇帝。
柳临溪看着李堰英俊的脸,心道,我怎会舍得这么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