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堰又道:“朕今年十九岁,若依着父皇的年纪活到四十,朕还能活二十年。匀给柳临溪十年,这样朕与他还能一起活十年,想来也足够了。”
李堰说罢朝佛像拜了拜,这才想起来自己未曾燃香,于是又取了香点上,将方才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若是你觉得十年太久了,五年也行。”李堰又道。只要柳临溪能活下来,日子多五年少五年又有什么关系呢,大不了他们把一天掰成两天来过。
“你倒是大方,哀家生养了你十八年有余,你一张嘴就全送了人。”太后的声音突然从李堰背后响起。李堰回头看到太后,眼圈不由一红,险些掉下泪来。
“母后……”李堰心灰意冷的道:“朕是不是真的要失去他了。”
“人生在世,总是在不断失去。”太后道:“哀家不也失去了你的父皇吗?”
李堰怔怔看着太后,想到自己要失去那个人,只觉得一颗心像是快被人剜出来了似的,疼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太后走到他的旁边跪下,朝着佛像拜了拜。
“你长大了,总要学会接受一个道理,即便你是皇帝,也不是所有事情都会依着你的性子来。”太后道:“但上天对你还算是厚待,我想他未必会将柳将军从你身边带走。”
李堰闻言目光中瞬间有了一丝光彩,他问道:“母后,你这话什么意思?”
“西域枯骨庄的毒,也并非无解。炼药之人虽对毒药的药性有着近乎狂热的迷恋,可毒药制多了以后,取人性命反倒成了不值一提的事。在极致的毒性中留一线生机,看中毒之人能否挣扎着活下来,倒成了有趣的事。”太后说着取出一个瓷盒递给李堰,李堰一见之下不由一惊,那瓷盒竟与老王爷给他的一模一样。只是他打开那瓷盒后,发觉瓷盒也是空的。
“皇伯说这药是二十年前得来的……”李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