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临溪安静的躺着,依旧毫无反应。

“柳将军何时能醒?”李堰问褚云枫。

“柳将军体内的毒发作的太狠,如今胎儿还小,不敢用药太猛,只能慢慢地祛毒。”褚云枫道:“待胎儿大一些之后,药力可以加重一些,到时候柳将军应该就可以醒了。”

褚云枫此话一出,李堰顿时像被人浇了一盆冰水,面上的无措和不由自主涌出的欣喜,迅速被悲伤和愧疚所取代。这个孩子已经被他判了死刑,他没有任何资格为这个孩子的到来而庆幸或激动。

唯一可以让他安慰的大概就是,柳临溪的生命会因为这个孩子而得以保全。

“柳将军的性命,无碍了吧?”李堰问道。

“只要今晚能撑过去,便不会有性命之忧了。”褚云枫道。

“如此,甚好。”李堰哑声道。

他说罢低着头伏在柳临溪榻边,半晌后突然起身出了寝殿。

外头又开始下起了雪,李堰走在雪里,略弓着背,背影颓然地像是被人抽去了半个灵魂。苏恒取了大氅跟在他后头,却不敢上去给他披上,只能举着把伞尽力帮他遮着雪。

当晚,李堰在佛堂跪了一整夜。

直到早朝前,褚云枫传了话过来,说柳临溪气息已经恢复了,虽尚未醒来,但已经撑过了最危险的阶段。李堰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强撑了一夜的精神这会儿终于分崩离析,被苏恒扶着起来的时候,几乎有些站立不住。

自那日起,李堰让苏恒吩咐了膳房,此后一年内,他要茹素,为柳临溪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