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的时候都要等到大儿庄玉林回来,到了她床前,亲自把银行卡给他们兄弟,让他们去把钱给取出来,留在身边自己用。
她银行卡放得好,随时放在身边的,也不让庄民国动,不让他取钱,生怕他拿去花了用了。
庄民国说过,“不用你钱。”
他自己就有社保,有工资,还有两个儿子给的零花,不差去拿她卡里那点钱来,庄民国答应了不用她卡里的钱,陈夏花走了,这卡最后到了他手里,庄民国也没拿去花了,他是放在了老家的柜子里,陈夏花以前用过的旧柜子里,一直放着,从来没去动一下。
说了不动,这钱就一辈子没动过。
陈夏花说:“姜辰确实厉害,那这三千块就算投给姜辰了。”
三千块都能在省城买一套房了,是普通人家六七年挣出来的钱了,就是城里的工人家庭,也要不吃不喝挣两三年才能存足。
陈夏花是看重了姜辰这个人。
要换成了其他人,她肯定也觉得这是“上当受骗”了。
庄民国放心了,把股份合同专门找了个小箱子给放好,又缩进了大箱子上边,这两年家家户户多挣了点钱,也开始打家具了,庄家也找了外村的木匠打了一套桌子,还有一张凉板长凳,放上去的时候就像是城里人用的“沙发”一样,要用到的时候把凉拌一拖,就可以当成一张凉拌床用。
庄玉林他们兄弟嫌屋里热,晚上都睡在堂屋的凉拌上。
箱子也是新打出来的,上边还刷了漆,画了大片的牡丹花,好几块钱一个呢,他们大队只有这一个木匠,现在生意好着呢,打桌椅板凳的都排到年尾去了。
“睡觉吧。”
庄民国点头,朝外边喊了声:“玉林,带弟弟回来睡觉了,明天还要帮大伯家打扫卫生呢。”
大房那边现在没人住,大哥庄民安跟大嫂刘春枝不过了,庄民国又在建筑队打工,家里就空出来了,他们家里都是老房子,久不住人的话房里没人气,这房子就要垮。
庄炮仗两个老的就搬了过去,把房子住着,开开火,保着这房子不败落,庄玉林他们放假没事,得了大伯庄民国的钱,说了要帮大伯扫屋的。
还要把刘春枝的东西清出来扔了。
庄民安那意思,以后是不想再跟刘春枝一起过了,早先还有人劝过,说他们闹也闹了,两个闺女都这么大了,说不一起过了,说出去都要叫人笑话,劝他们和好,还是一起过。
庄民安怎么劝都不干,刘春枝更干脆,不跟庄民安过了就嫁了第二次,那都是去年过年的事了,没嫁多久,她嫁的老头子就走了,刘春枝开年没多久又嫁了。
这是嫁第三次了。
她想跟田婆子一样,找个当退休工人的老头子,退休工人有退休金,不用出去挣钱就有工资领,她只要把人伺候好,就可以用退休工人的退休金买收音机,买金镯子,买首饰。
刘春枝想得好呢,前一个老头还好,年纪大了,没折腾多久,这一个说是退休工人,身子骨又硬朗,一结婚,那边的子女就不照看了,刘春枝每天要在家里打扫卫生,要煮饭洗衣,退休工人每天给菜钱都要再三算了来给,刘春枝手头压根就没钱,连出去买个便宜的首饰都要被念,更别提买金镯子了。
她就是被退休工人请来的煮饭保姆。
刘春枝回娘家的时候,退休工人还是会给她买一身衣服当面子的,刘春枝也不敢说在退休工人家里过得不好,毕竟在村里人看来,刘春枝那是高嫁,是嫁给了退休工人,还住进了镇上,当上了城里人,不用跟泥巴打滚了。
刘家也巴结刘春枝,刘春枝在娘家,回村里,那就是风光得很呢,说话都是,“我们城里怎么怎么样了”。
一口一个城里人,让人都以为她这是住到了金窝,每天都吃香喝辣了。
事情传到了庄家耳朵里,人家遇上他们,就说,“你们家以前那个大嫂啊,现在在城里享福了啊...”
说庄民安就不该闹着要分开,不过了,“现在好了,人家转头嫁到了城里,嫁给了退休工人去了,你们大哥呢,还是单着吧?这家里啊,还是得有个女人操持呢。”
陈夏花听过这话,庄民国也听过这话,连庄炮仗两个都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