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板回来路上还遇到了小时候一个村里的玩伴,早些年嫁到镇上,跟着男人去了外地,说是支援化肥厂,今年被调了回来,是他们村里嫁得最好的了。
一个住村头,一个住村尾,人家说起她们,就说什么呢,说,“人家陈莹莹那是嫁到工人家庭,她男人厂子里争着要呢,你们看村尾那个,同一年出嫁的,嫁了个什么人家?”
陈夏花看到了一回,陈莹莹回娘家,那叫威风呢,大包小包的,带着红花,踩着皮鞋,风风火火从他们门前过,说要去摘地里摘柿子。
几个嫂嫂都陪着。
陈夏花那时候在娘家使劲干呢,她蹲着洗衣服,陈莹莹就笔直的站在面前,从上俯视下来,看了眼她冻得通红的手,捂着嘴儿笑了声,“大冷的天,怎么不用热水。”
出去后,她那几个嫂嫂说的,“她又不是莹莹你这细皮嫩肉的,哪里用热水,这么金贵呢。”
陈莹莹就捂着嘴笑,也不说话。
捧高踩低的不止陈秋几位嫂嫂,村里好多人都这样。
为什么呢?因为人家嫁了个好男人,找了个好家庭。
他们看女同志,评判女同志,是看她背后的“婆家”背景够不够硬。
你背景不硬,人家背景硬,都去捧着那背景硬的去了。
还是陈莹莹喊她的。
陈莹莹在街上喊了人,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陈夏花还转了身,陈莹莹这才觉得自己没看错人,又一脸不敢置信。
这才几年啊,几年前陈夏花还在娘家干活呢,跟老黄牛一样,又穷又土,一样的年纪,她们站一起,陈夏花看着都要大好几岁,催老。
现在跟换了人一样,从头到脚的比陈莹莹还时髦,就那一个皮包,供销社的新款,陈莹莹从外地回来,在省城看了眼,供销社都要五十一个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