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恢不以为然,心想,“你都安排刀斧手藏于殿中准备拿人了,怪谁?”,他可不敢多说些什么,毕竟若是没有他传话说当今天子欲‘请’林斌到长安也不会出现这些事,忍不住又是暗叹一声,“名声害人。那头猛虎有如此善战之名,今上可容于外乎?”
这边一连串的问答没得出什么结果,城内外却是蹄声滔滔,数万骑兵齐齐奔动声势浩大。
王恢刚才只顾应付刘婧,直至以“贵胄之躯不宜犯险”为由劝心神具乱的公主入了城楼大殿,他这时转头看去才发现城楼正前方箭矢射程之外早已立满骑兵,看不到尽头黑压压的一片。他不是没有见过兵事,只不过没有看见过不出声呐喊的军队,顿时感觉无穷无尽的压迫感在摧残本来就脆弱的信心。
情水静静地站在一旁,他表现得无精打采,甚至握剑的手都似乎很无力,习惯了虎豹骑军利索的做事风格,再来看京官事情还没做就扯皮空谈,高低立判。他正想事情想得出神,一声大喝响起……
“郎官!”
情水抱拳应:“在!”
“汝多次与虎豹骑军合击杀敌,可知为何不作呐喊,静立而止?”
情水照实而答,其结果就是让王恢额头布满冷汗,这让情水心下极为郁闷,觉得京官争权或许是老手,但对军事也实在太稀拉了,竟是被数万人围住还顾着讨好上位者,这也没什么,一听真相就被吓得冒出冷汗,这是不是也太没用了?当然,情水一直没有回到内地,不知道内地传颂林斌善战的情况。
所谓声名在外,王恢自然心虚,“此般说来,叛贼之首林斌不会命令叛军强攻?”
情水忍不住直皱眉头,他有建议把公孙宏生擒,不料王恢跳出来说了句“刃对皇家,百死不足”,让动摇的刘婧下不了台阶硬是下令箭杀,现在又听王恢说林斌是‘叛贼之首’、虎豹骑军是‘叛军’,尽管立场已变,但还是升起怒火,认为天子派这么个人来根本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压抑怒气,“某不知!”
王恢就要摆官威压人,不料耳边不断传来“犯我者:杀!”的呼啸,他猛地环顾,从高处看去,城楼早已经被围了个严严实实,还看见和城楼相连的两边城墙段同时有数百名具装重骑摆出准备冲锋的阵仗。他先是呆了一下,随即惊恐嘶喊:“箭阵,箭阵!”
情水见王恢根本不懂什么叫战争忍不住再次叹息一声。他身为北军还是得站出来履行职责,命令北军在左右两边的城墙段摆出刺龙枪阵和箭阵。
林斌觉得自己高看了城楼上的主将,等得有些不耐烦又再一次下令进行紧逼,看到北军和禁卫不是完全龟缩而是列阵待敌时,从军阵的安排上看出了端倪,知道指挥的人是情水,只是不知道情水是不是城楼的最高军事指挥官。
就在林斌想要挥手示意射三箭警告时,城楼上面响起了陌生的呼喊“射箭,逼退他们!”,随即是情水在喊“且住!莫要放箭……”。
城楼之上,五百禁卫向城外有逼近迹象的赵信部扣动了扳机,弩箭划破了空气,一千五百枝弩箭被激射而出,瞬息几声惨叫打破了平衡,城外自发性地喊起了“犯我者:杀!”的战号,只是没有得到林斌命令没敢攻城。
林斌现在可以笑了,不管刚刚那个喊放箭的是谁,在这种紧张的情况下先动手,不是不懂军事就完全是个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