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见惯了病人家属各种千奇百怪的反应,明白他们悬着心不敢放下,于是贴心地给了一个痛快的总结。
“命暂时是保住了,后续看恢复情况再定治疗方案。但是我们也不敢保证接下来会有什么意外发展——ICU里的这段时间,是关键。”
医生的只言片语像一把螺丝刀,拧开了穆临之崩到极限的神经。
接着,神经‘吧嗒’一声断了,穆临之精疲力尽地呕出一口黑血,他终于肯放下自己,解开这段没完没了的自我折磨。
闻衍在ICU睡了十多天,基本都是叶小萍陪护。穆临之在做完手术后立刻恢复清醒,他不肯让自己太舒坦,拒绝了多余治疗,也守在ICU门口,跟叶小萍大眼瞪小眼。
起初叶小萍没放在心上,可之后穆临之的表现就不太像朋友那么简单了。
ICU有固定探视时间,叶小萍作为母亲是闻衍理所当然的探视者。但每次叶小萍从病房出来,第一眼看见穆临之望眼欲穿的目光,她心里就七上八下。
紧接着,闻衍那句‘他可能跟你想的不太一样’见缝就钻地占据了叶小萍每处大脑神经。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叶小萍不敢直面穆临之,她只能拉着徐舟吾仔细问,徐舟吾一个脑袋两个大,跑都跑不及。
这帮人越是这个态度,叶小萍就越发心神不宁。
在闻衍出ICU的前一天,叶小萍看穆临之实在太可怜,于是找了个借口,终于跟穆临之说上了话。
“阿姨。”这是穆临之这么多天来为数不多的开口,嗓子也不太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