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桓摇头说道:“章家家主头脑简单,比之薛家还不如。是皇帝故意纵容章家,不然根本就是螳臂当车。再者,除了太子,我那几个兄弟,没一个称得上天下之主。他们只知道尔虞我诈,只知道剥削百姓,不论他们哪一个登上皇位,换来的绝对是大齐加速的凋零。”
贺源替他包扎完,又扶他躺好,这才严肃的说道:“宸逸那人虽则心怀天下,但实在是少了几分杀伐决断。少桓,现下说什么都太晚了,旁人你都不信任,那如今,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少桓抬眼看他,他虽不曾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可是他懂,这数月,他亦是不止一次那样想,那想法如同春天的花草一般,早就在他心中生了根,发了芽。
少桓回到房间,只见茵茵正用大大的巾帕裹着长长的秀发,许是平日都有丫鬟们服侍,这会儿她需得自己将发丝绞干,有些手忙脚乱。
她身上穿着是他的衣裳,来去匆忙,带的衣裳都已经弄脏不能再穿。衣裳宽大,更显得她玲珑瘦小。
少桓有那么一瞬,都不想进屋,只想站在门口,仿佛是欣赏一幅画,或是欣赏一首舞曲一般。
只是顾忌着茵茵的身体,他还是上前,伸手接过她的巾帕,替她绞尚湿的头发。
茵茵本正在嘟囔着,心道古代就这点最不好,湿哒哒的头发,没有吹风机,只能硬生生的用帕子绞干再晾干。之前有流云银心,如今她一个人,绞了这么久,手都酸了,还没全干,真是难受。
只是一双大手,将她手中的帕子接过去,她吓了一跳,看到少桓,不由得不好意思起来:“你……怎么来了?我自己来就好。”
少桓也不言语,只继续给她绞干头发。二人倒是静静的,再没有说话。
其实茵茵来之前,有好多好多多的话,想要说,有更多更多的话想要问。可是到了这里,似乎什么也说不出口,问不出口。
她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咕叫起来,少桓顿了顿手中的动作,问道:“你饿了?”
他们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饭店,加上风餐露宿,她早就饿坏了,只没好意思说。
少桓将她并未全干的个头发,随意挽起来,又拿过自己的大氅,将她裹得严严实实,这才牵着她一路走到正厅。贺源已经坐在桌前,而仆从鱼贯而入,将备好的膳食放在桌上。
贺源瞧见一前一后一对璧人,不由得笑起来,揶揄道:“我说呢,我早就饿了,也不见你说传膳,原是要你的小娘子开口才算数?”
茵茵害羞的行了礼,才依着少桓坐了。若是不熟的人,绝对要觉得这绝代佳人,是位守礼的大家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