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小溪里唯一一条小金鱼独自甩动着美丽的鱼尾逆流而上，而其他都成群结伴顺流游动，幽幽而坚定。

人和神差别最大的地方，可能就是执念。

神可以轻易放下心中执念，因为在成为神兽之前，都会有一道浑然天成的心魔诞生于天地，阻碍与天地自然共享灵气，心志不坚定者堕落化灰，一念成亡，而成功灭杀心魔者则得道成功，一朝与天地共享寿命。

柏一羞是个例外，她没有心魔，成为神兽仿佛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没有丝毫难度可言，而且值得一提的是，她从有意识开始，就已经与天地自然共生，执掌一方土地，坐拥仆人无数，庇佑百姓，降下福泽于天地河山。

说得难听点，就是没心没肺，或者说，冷情冷肺。

人却不一样，执念一生，再难解开错综复杂的绳结，反而会将自己捆在茧中越缠越紧，难测的命运陷于泥潭，窒息却无法消亡。

“你说，我死了，是不是可以跟她一起入轮回？”他轻笑。

“轮回本就是人神都无法掌控的事物，谁都不能保证你们会进入同一个世界，会生在同一个年代。也许当你刚降生时，她就已经是个垂垂老矣的迟暮老人。”

如果轮回能掌控的话，世间又哪还有什么世事无常、命运颠簸。轮回的管理者也不是无聊到喜欢看人间分分合合、凄凄惨惨的戏码，若有十全十美安排所有人各得幸福，天下太平的法子为何不用？只不过是无法掌控罢了。

“总该试试。”他早已想到这种可能。

柏一羞：“她向往自由，一定也不希望你被禁锢在爱情的囚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