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堪顿时老脸一红,干笑两声,随即目光恶狠狠朝杜嫣瞪去。
果然是八婆,说好了帮她爹把难关摆平,作诗一事便永远烂在肚子里的,结果一转身就把他卖了。
又学到了一个人生教训:千万不要相信女人的那张嘴,想要八婆保守秘密,除非把她变成死八婆……
站在门口的死八婆俏脸红了一下,尴尬地吐了吐香舌,扭头便跑了。
杜宏也不跟他废话,对秦堪作诗,出主意帮他阴人一字不提,指了指书案上堆积成山的账簿公文,道:“本官以前请的师爷太识时务,丢下这满桌的账簿便辞我而去,你来得正好,帮本官打理这些钱粮账目。”
这就正式上班了?
秦堪对杜宏的雷厉风行有点不适应,他还以为县尊大人要花一个时辰打官腔,老气横秋的教训他几句呢,结果一来就理账簿,半句废话都没有。
秦堪很欣赏他的风格,杜知县这人挺好的,就是教育女儿方面有点失败而已,没关系,人无完人,原谅他了。
抱着一大堆账簿,秦堪在门外杜宏的长随郑伯的指引下,来到一间很小却很干净的厢房里,房内布置很简陋,书案上却早已备好了笔墨。
这便是秦堪的办公室了。
看着成堆的账簿,秦堪一阵苦笑,明明准备当风流才子的,怎么混成师爷了?就跟写文章跑题了一样,他的理想似乎与现实也严重脱节了。
身为曾经的白领,做账自然不在话下,吟诗作对是业余,理财做账才是他的专业。
翻开账本,秦堪刚瞧了两眼,接着眼睛都直了。
这……是个什么记账法?
每一条,每一页记着日期,比如“今日进库黍米二百石,今日出库钱二千文”等等,每月月底的页面上则做了一个收支统计,从头到尾根本就是一篇流水账。
秦堪呆住了,像这样的流水账,如果想在里面贪污的话,简直比拿自己家的东西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