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堪仍旧守在寿宁侯身边保护他,这个举动令丁顺差点撞墙,他真的搞不懂秦千户到底想干什么,不派人紧锣密鼓侦缉盐引案,反而真把自己当成了寿宁侯的跟班,每天亦步亦趋保护他,盐引的案子就算寿宁侯知情,瞧他那副跋扈的样子,后面又有皇后撑腰,他肯说吗?
……
“侯爷肯说吗?”找了一个空档,秦堪也微笑着问寿宁侯同样的问题。
这件案子里,奸商和盐道衙门之间由寿宁侯牵的线,里面的水究竟有多深,奸商背后站着什么人,寿宁侯是唯一最清楚的。
这也是秦堪寻了由头接近寿宁侯的目的。
寿宁侯哈哈大笑,笑得很张狂:“姓秦的,本侯就知道你来意不善,果然憋不住劲儿露尾巴了吧?死皮赖脸跑到本侯身边说什么保护我,你当本侯傻子么?分明想利用本侯查案,我这些日子一直防着你呢,你觉得本侯会说吗?”
秦堪微笑:“侯爷肯定不会说的。”
寿宁侯戏谑地瞧着他:“哦?你为何如此肯定?”
“这件案子涉及的官员太多,侯爷虽然做人做事混账透顶,但毕竟没有傻到透顶,此事的利害侯爷最清楚不过,无论大理寺还是刑部,或是厂卫来审你,你有陛下和皇后庇护,谁也不敢对你怎样,谁也无法从你嘴里掏出东西,这一点你明白,你那些同伙的官员明白,陛下也明白,所以你的同伙对你放心,你仗着皇后对你的宠溺,所以陛下对你无奈,他知道就算亲自审问你,你也不会吐露半个字,而我,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千户,打不得你骂不得你,自然更拿你没办法……”
寿宁侯的表情颇似市井泼皮无赖,懒洋洋的掏着耳朵道:“你说得不错,秦堪,这件事我劝你做做样子,杀几个替死鬼交差算了,你若真的一挖到底,结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秦堪笑道:“现在已由不得我了,我和他们必然有一方要从这世上消失,否则彼此都睡不安稳的,侯爷,其实你也和我一样……”
“什么意思?”
“你的同伙真对你放心吗?你仔细想想,你会不会把自己的性命毫无理由地交托在别人的嘴上?你是国舅,是皇后的亲弟弟,跟他们不一样,你若现在马上去大理寺投案,把盐引案一五一十交代清楚,陛下必然龙颜大悦,绝不会加罪于你,而你交代出来的那伙人,他们可就性命不保了,侯爷,将心比心,你会把自己宝贵的性命交托在这样一个不靠谱的人身上?”
寿宁侯呆了一下,接着冷笑:“好低劣的离间之计,你以为本侯听得进去么?”
秦堪摇头一叹:“恕下官直言,侯爷你其实就是那种能共富贵,但不能共患难的人,很难让人产生信任感……”
寿宁侯脸黑了:“我有那么差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