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官居何职?”
李二一脸敬意地道:“秦大人官封锦衣卫指挥同知,从三品阶,正是京师里风头无两的显赫人物,与当今天子亲如兄弟,朝中文武百官人皆瞩目,未来前程不可限量。”
金柳怔怔半晌,俏目中不知何时泪光盈盈。
丁夫人仍喋喋劝道:“妹妹你也莫怪秦大人瞒你,当初本是一场误会,可秦大人解释了你又不信,实在无从再辩,不过妹妹从此可算否极泰来了,秦大人如此人物,将来封王列侯亦指日可待,妹妹的身份以后贵不可言,未来说不定也能封个一品二品的诰命,那可真是咱们妇道人家十辈子修都修不来的福分……”
丁夫人在一旁喋喋不休地帮秦堪解释着,金柳却怔怔地一动不动,美眸里的泪珠儿如断线的珍珠似的一颗颗落了下来。
李二见金柳哭成了泪人儿,不由着了慌,急忙也配合着丁夫人道:“金姑娘莫怪秦大人,全赖我这张臭嘴,秦大人真不是存心瞒你,总想着寻个恰当的时机与你细说分明,但谁曾想出了眼下这档子烂事……话说金姑娘委实是个有福气的,秦大人才只二十来岁便已官居三品,未来封侯封王也不是难事,再说秦大人可不止官运亨通,文才也是绝佳的,以前我在南京时便听许多人传唱什么‘人生若只如’什么的,还有京师里广为人知的《菜根谭》,都是秦大人所作,呵呵,我是个粗人,不大懂这些,一句整话也说不全,总之,金姑娘与秦大人极其相配……”
金柳回过神,布满泪痕的俏脸愈发惊愕:“你说的是那首‘人生若只如初见’和名闻天下的《菜根谭》?这些……都是秦堪所作?”
李二和丁夫人急忙点头。
金柳失神般喃喃道:“一直以为同名同姓,没想到真是他……”
回忆如开了闸的洪水,顷刻涌入脑海中。
金柳忽然想起当年绍兴的颦翠馆里,那个洒满残红的黄昏,那个长衫青衣的清瘦男子,被一群同窗好友簇拥着登上她的小阁,静静地看她纤指抚弄琴弦,静静地聆听着仿似山林清泉般轻灵的琴音,不时抬头看看她,然后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比天空更干净的笑容。
那个安静时如无波平湖的儒雅男子,那个谈起天下家国如烈火焚原的激昂男子,那个同窗无数恭维声里仅只露出一抹平淡笑容的腼腆男子……
金柳的眼泪不可抑止地越流越多。
仅仅两年,沧海已变桑田,大浪淘沙,淘不了世间的真英雄,秦堪,你终于在这世上崭露头角了,当初治国平天下的梦想,如今你可在一步步走近它?
神情若有所觉,金柳忽然一惊:“今晚东厂这般动作,莫非……”
李二苦笑道:“不瞒金姑娘,东厂此次全是冲着秦大人来的,今晚这一关可不好过,那些阉奴走狗们可是摆出了要他命的架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