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神情渐变,愤怒的脸色不知不觉浮上无尽的委屈,刘瑾的一番话真正挠到了他心里,瘪着嘴儿沉默片刻,朱厚照终于忍不住哇地大哭起来。
“说了不想当这皇帝,谁教我这一生只能当皇帝,当了皇帝又没人听我的,天天只知责备我,督促我,要我当什么仁君,圣君,我就是我,我是朱厚照,那些所谓的仁君圣君仿佛模子里刻出来似的,与我何干?满朝公卿大臣为何一定要逼我,为何一定要把我装进那虚伪的模子里去?说是尊贵无比,却连过自己想过的日子都遥不可得,这皇帝当得有什么意思?”
刘瑾等八人见朱厚照大哭,众人慌忙磕头请罪,殿内一片哭嚎声,分外引人心酸。
刘瑾磕了几个头之后直起身,抽噎道:“陛下之所以被满朝大臣欺负,正是因为陛下身边无人,外廷掌握在内阁三老手里,内廷司礼监掌握在王岳手里,这些人跟您可不是一条心呀。他们欺陛下年幼,处处掣肘陛下,真正跟您齐心的人,只有老奴这几个……”
顿了顿,刘瑾有些不甘不愿补充道:“……还有秦堪。”
一说秦堪的名字,朱厚照精神一振,急忙问道:“秦堪何在?”
殿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陛下,臣已久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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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服朱厚照只花了一炷香的时间。
一虎八驴别的本事可能有些稀松,但论起妖言惑上,他们却是行家中的行家。
王岳今晚最大的失算便是没能要了秦堪的命,现在轮到秦堪要王岳的命了,可以肯定,秦堪绝不会犯王岳同样的错误。
秦堪几句话便煽得朱厚照龙颜大怒,作为朱厚照最亲近的朋友,秦堪有这个实力控制朱厚照的喜怒。
“王岳……该死!”朱厚照脸色铁青,从齿缝里迸出几个字。
“陛下,司礼监王岳已越来越过分了,臣请陛下施雷霆手段,挽局势于将倾,若仍旧忍气吞声,日后陛下在朝堂上恐难以自处。”秦堪躬身道。
“秦堪,你说该怎么办,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