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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也呆住了,片刻之后回过神来,像大街上被人摸了胸的良家妇女似的尖叫起来。

“你们……你们锦衣卫要造反么?”

李二厉声喝道:“王守仁涉嫌一桩命案,锦衣卫要拿活口讯问!”

陈安怒道:“杂家奉司礼监刘公公之命对犯官王守仁行廷杖,待四十杖打完你再讯问便是,锦衣卫何故对西厂番子动手?”

李二冷冷一哼,道:“这位公公别说笑了,四十廷杖打完,王守仁还是活口么?”

陈安一滞,接着恼羞成怒道:“是不是活口关杂家何事?杂家奉的是司礼监刘公公的令,你们锦衣卫敢对刘公公不敬?”

“我奉的是皇上圣谕,你们敢对皇上不敬?”

“圣……圣谕?拿出来杂家瞧瞧。”

李二皮笑肉不笑道:“圣谕自然是口谕,这点小事你难道要皇上用纸笔写好盖上皇帝大印特意给你过目?你有这么大面子么?”

陈安脸色铁青,犹疑半晌最后一咬牙:“定是你们锦衣卫为劫人犯而矫诏!王守仁这人杂家放不得!来人,给杂家把这帮矫诏犯上的畜生拿下!”

李二哈哈一笑,忽然沉下脸暴喝道:“弟兄们,把这帮违旨不遵的阉狗拿下!”

西厂番子和锦衣校尉们顿时打成了一团。

混乱中,陈安气急败坏,跳脚大骂道:“好你个锦衣卫,刘公公要收的命你们也敢抢,不怕死么?尔等之举秦堪可知?”

“哈哈,秦帅就在宫门前,这位公公有兴致不妨去问他。”

一听到秦帅两个字,西厂番子人人色变。

虽然他们是新招募的番子,可秦堪两月前血洗东厂的事迹早已传得天下皆知,据说直到今日,东厂大堂前仍飘散着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更有好事者以讹传讹,说东厂夜晚常闻厉鬼嘶嚎,夜夜不歇,新任的东厂厂督戴义请道士做了好几场法事仍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