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新年只有十来天,京师百姓正沉浸在即将过年的喜庆气氛里时,一队马车匆匆忙忙进了京,马车进了朝阳门径直朝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赶去,进了城也不减速度,马车周围十几名骑士一脸风尘,扬着马鞭很不客气地大声叫骂呵斥着挡路的百姓。
到了北镇抚司门口,为首一名骑士将上前询问的守门校尉一脚踹了个跟头,语气焦急暴烈大喝道:“侯爷可在衙门里?快请侯爷出来,出事了!”
守门的校尉见他们来势汹汹,心中有些畏惧,却不敢擅离职守,仍旧问道:“你们是什么人?马车里是谁?不说个名姓,小的怎么跟侯爷禀报?”
为首的骑士一把揪过他的衣襟,怒道:“我等乃无名之辈,自然不敢惊动侯爷,但马车里的却是丁顺丁镇抚,他受了重伤躺在里面,这难道不值得你进去一报么?”
第394章 白莲逞威
一张被当作担架的木板上铺着厚厚的褥子,褥子上沾满了斑斑血迹,丁顺一脸惨白地闭着眼睛,他的上身精赤着,黝黑健壮的上身处处缠满了布条,显然伤口已做过很完美的处理,然而从天津长途奔赴回京,一路上的颠簸终令伤口又绷开了,鲜血洒满了褥子。
秦堪铁青着脸,身躯微微颤抖,却一直紧紧抿着嘴,沉默不发一语。一双平日里看来温儒和善的眼睛,此刻却如一匹被激怒的狼一般,死死盯着丁顺身上的累累伤口。
丁顺还在昏迷之中,浑身大小数十道用刀划出来的伤口,最严重的一刀在腹部,据说当时肠子都快流出来了,丁顺的属下拼死护着他冲出重围,才堪堪保住了丁顺一命,为此,丁顺失去了十三个忠心的属下。
送丁顺回京的是一名副千户,名叫常凤,秦堪对他并不陌生,常凤也是当初从南京一路跟随他进京的老班底,在南京时还只是一个其名不显的小校尉,秦堪升官一路高歌猛进,手下的老班底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如今的常凤已是京师东外城千户所的副千户,为人耿直豪爽,胆大心细,如果不是因为脾气太过火爆,只怕已升了千户了。
这次丁顺奉命去天津查白莲教,秦堪允他自己挑选得力属下,丁顺第一个点名的便是常凤,足可见其人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外人面前性烈如火的常凤,此刻跪在秦堪身前大气也不敢出。
北镇抚司衙门的前院里围了许多人,包括指挥同知赵鉴和几名都佥事和镇抚使都惊动了,全部出来站在秦堪的身旁看着丁顺的伤势,赵鉴皱了皱眉想说点什么,却见秦堪一脸山雨欲来的铁青色,赵鉴终究没敢开口。
前院围了上百人,全是锦衣卫镇抚司衙门里的文武官员,人虽多但却一片沉寂,和常凤一样,大家看着秦堪铁青的脸色,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不知过了多久,秦堪终于开口,语出如冰。
“我记得丁顺出京时带了三百多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