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五啊地一声惨叫,却被唐子禾飞快掩住了嘴。
巧笑嫣然,可唐子禾的眼中却一片冰冷,松开手,浑然无视葛老五疼得冷汗直流剧烈颤抖的身子,唐子禾躬身又细心地为葛老五包扎新添的伤口,动作温柔得如慈母贤妻。
包扎之时,久不出声的唐子禾这才淡淡开口:“葛老五,你记住,你欠了七十多个弟兄的命,因为你的愚蠢冲动,七十多个弟兄被你所累丧了命,而你,你这个蠢货还活着,葛老五,这笔账我先记下了,将来大业若成,我亲自送你下去给弟兄们赔罪。”
葛老五痛不欲生,不停点头大哭道:“是,将来推翻了明廷,白莲坐了江山,我葛老五必自裁以谢死去的弟兄们!红阳女,我这条命已不是自己的了,所以不敢轻生,来日推翻了明廷,我把命还给弟兄们!”
唐子禾冷冷道:“甚好,来日我为你风光大葬。”
忍着剧烈的疼痛,葛老五很快收拾了心情,不悲亦不怒,此刻开始,他已不是为自己活着,悲与怒已无关紧要。
“红阳女,你没说错,这个秦堪果然是厉害角色,他似乎早就算准了咱们会烧官仓,连咱们撤退的路线都算准了,就等在西市让咱们自投罗网……”
唐子禾冷笑道:“官仓是天津的命门,如此浅显的道理谁不懂?也就是你这种蠢猪才会没头没脑上了他的恶当!”
葛老五黯然叹了口气,道:“红阳女,咱们下一步怎么办?这个仇我葛老五一定要报!”
唐子禾一双柳叶般的黛眉紧紧蹙起,思索良久,道:“官仓是天津的命门,昨夜为了诱你们入彀,秦堪将官仓的存粮都置之不顾,代价可谓不小。葛老五,码头的民夫有许多是咱们教中兄弟,你可知官府下一批漕粮何时到天津?”
“前日刚到了四船共计一万石,一个月之内没有漕粮来天津了。”
唐子禾冷笑道:“官仓烧了,运漕粮的船也暂时不来了,天津三卫四周皆卫所军屯田,军士们自己吃都略嫌不够,不知百姓们若发现城中无粮会是怎样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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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天里,秦堪是动都懒得动的。
离家数百里之外,稀里糊涂在天津过了新年,初一开始便不断有天津漕盐各道以及三卫将领登门拜年,连正在养伤的牟斌也被家仆用软轿抬到秦堪房里说了一大堆恭贺新年的吉祥话儿,当然,官员们的年节孝敬自然是免不了的,所谓拜年,无非也就是送礼的托词而已。
于是秦侯爷远在天津莫名其妙发了笔横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