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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神医和凡医的区别,直到两个时辰后,秦堪身上的被封住的经脉忽然自解,手脚也能动弹了,众人才大松一口气,想想当时的危急,大伙儿一脸后怕,吓出了一身冷汗。

秦侯爷若在天津有个三长两短,李二常凤这帮人也全都别想活了。

经此波折,秦堪恢复自如后,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

静谧的内堂里,弥漫着令人喘不过气来的低气压,低气压的源头便是秦侯爷那张阴沉的脸。

“侯爷,属下罪该万死!是属下办差了事,害侯爷身陷桎梏,请侯爷治罪。”李二跪地垂首,悔恨万分。

牟斌长叹口气,又羞又愧道:“侯爷,此事不能怪李二,实是唐子禾这白莲妖女隐藏得太深了……在这天津城里,唐子禾可谓土生土长,自她爷爷一代起便定居在此,唐家世代行医,她爷爷外号唐一针,成化年间便是天津最有名望的神医,无论官场还是民间,受其活命之恩者多矣。”

“直至今日,她唐家的前堂上还挂满了诸多官员的赠字,上到朝堂侍郎,历代漕运总督平江伯,下到寒门学子,各地乡绅,连她唐家的宅子都是受其恩惠的街坊出钱出人一砖一瓦盖起来的。唐子禾的父母死得早,据说是传承了唐家医术。夫妻俩在盘山采药时被野兽咬死,尸骨无存。唐子禾这些年与她爷爷相依为命,天津城里无数街坊都是亲眼看着她从一个牙牙学语的女童长到这般年纪,这样一个女人,其背景可以说清白得不能再清白,谁知道她竟……竟是……”

牟斌长叹了口气:“侯爷,下官来天津也有一年余了,平日里负责天津的消息情报收集,按惯例,城中有官职有武职有名望的人下官都派锦衣卫严查过,唐子禾也不例外,可这唐子禾的背景实在太干净太简单,全城街坊几乎有目共睹,实在很难惹人疑窦,说到底,是下官办事不周,累侯爷受此劫难,请侯爷降罪。”

秦堪没说话,脸色一直阴晴不定,无可否认,这是他生平栽过的最大一个跟头,但是对唐子禾的感觉,秦堪羞恼归羞恼,却也没有太大的恨意。

被她制住后,听她说过的一席话此刻仍在他耳边萦绕,不论唐子禾没杀他的原因到底是有所顾忌,还是确实不愿杀了一个能改变大明现状的大臣,总之,唐子禾确实留了情面,除了制住他的穴道,对他可谓秋毫无犯,说完话挥挥衣袖,走得潇洒之极。

疲惫地将头往椅背上一靠,秦堪揉了揉眉心,道:“不怪你们,是本侯大意了。栽了就是栽了,咱们认栽便是,事情还没完,下一回合谁胜谁负,那可不好说了……”

“李二……”

“在。”

秦堪声音渐渐变冷:“传本侯的令,北从延庆,宣府,永平一直到顺德,广平,大名,北直隶境内所有锦衣卫千户所驻地全部将探子,校尉,帮闲散出去,追查唐子禾的下落。”

“侯爷的意思是……唐子禾这妖女离开天津了?”

“对,不出意料的话,她应该已离天津,当然,天津城也不能懈怠,给我严密排查,所谓离开天津,或许是她故意布下的疑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