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虎背熊腰的侍卫应声出现在堂外,抱拳行礼。
秦堪指了指唐寅,吩咐道:“去前院管家那里领三坛老酒。你们陪他喝,半个时辰内灌翻他,让他闭嘴又闭眼,含笑长眠。”
“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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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京师下了三天的夏雨,天气放晴,人们便感到了夏日炎炎的热度。
司礼监内,刘瑾穿着单衫,伏首案上批阅奏疏公文,两名小宦官轻轻为他打着扇。
奏疏无甚大事,都是些陈词滥调。内阁大学士李东阳和杨廷和这些日子不知怎么了,对处理国事分明有些懈怠,票拟上来的奏疏似乎都是些鸡毛蒜皮,无非是哪个地方稻谷丰收了,哪个地方冗官太多,当宜裁减。一贯以务实著称的李大学士甚至有事没事还上了一份某地出现七彩祥云,是为新朝祥瑞的奏疏,令刘瑾失笑不已。
“李东阳和杨廷和这是怎么了?莫非二人年事已高,越老越糊涂了?”刘瑾暗自思忖。
内阁大学士的位置非同小可,外廷诸事皆由内阁一言而决,能与刘瑾的权势分庭抗礼,刘瑾有心想将李东阳和杨廷和寻个由头罢了,换自己的党羽上去,然而刘瑾却空有这个心思,却不敢轻举妄动,上次将杨廷和贬谪到南京还没几天,陛下一茶盏儿将他的头打破,弘治皇帝留下的这几位肱股老臣,刘瑾还真不敢动。
奏疏批红完毕,刘瑾信手取过另一叠公文,这叠公文是西厂呈上来的,刘瑾如今还兼着西厂厂公,天下任何事特别是锦衣卫和东厂的任何风吹草动,他都必须要了若指掌。
翻开第一份公文,刘瑾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随即目光定住,眼睛徒然睁大,佝偻的身子也迅速伏下去,仔细盯着公文上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安化郡王欲谋逆?这……这可是大事啊!”刘瑾怔怔出神,口中喃喃道。
怔忪半晌,刘瑾忽然猛地一激灵,扬声道:“快,传西厂大档头周安来见杂家!”
虽然将大明祸害到如今这般地步,刘瑾却从没觉得自己是祸害,相反,他觉得自己是功臣,他兢兢业业为大明做了那么多事,若非因为自己是太监的缘故,少说也该封个国公了,刘瑾内心里绝不希望看到有人造朱厚照的反,国家乱了对他并无好处。
一个时辰后,刘瑾从西厂大档头周安口中终于确定了安化王密谋造反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