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微惊,刚才急匆匆来乾清宫打算禀报安化王谋逆,此刻却犹豫起来。
按理说秦堪已知道了这件事,瞧陛下的模样,秦堪丝毫还没向他禀报,他打着什么主意?再说安化王谋逆虽有实证,却未见起事,更何况秦堪也在场,现在说这个事……合适吗?
犹豫,踯躅,狐疑,种种思绪在刘瑾脑中交织闪现。
秦堪笑吟吟地瞧着他,尽管京师如今针对他的风言四起,这些全是刘瑾指使所为,但秦堪此刻却仍笑得如春风般和煦。
斗心眼就是这样,当面笑背后刀是基本功,像张永和刘瑾那样斗到大打出手拳脚相向未免落了下乘,秦侯爷断然不会干这种无聊的事。
见刘瑾犹豫踯躅的模样,秦堪笑了笑,忽然面色一整,朝朱厚照拱手道:“陛下,臣忽然想起一事,有必要向陛下禀奏……”
朱厚照一愣:“何事?”
刘瑾两眼徒然睁大,接着忽然大声打断了二人对话,尖声道:“陛下,老奴有事禀奏!老奴麾下西厂查探,甘肃安化王密谋造反,如今起兵在即!”
朱厚照大吃一惊:“安化皇叔欲反?这怎么可能!”
“陛下,如此惊天大事,老奴怎敢谎报?”
朱厚照愣怔半晌,脸色时青时红,喃喃道:“朕待藩王不薄,各地藩王要钱要粮,朕皆一一照准,从无寡恩之举,安化皇叔为何要反朕?朕做错了什么?”
见朱厚照的情绪低落谷底,秦堪温言安慰道:“陛下勿忧,或许安化王只是酒后说了几句醉话被有心人听进耳里,最后被西厂探到,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
朱厚照沉默片刻,忽然道:“秦堪,锦衣卫可曾查到安化王谋逆的消息?”
秦堪苦笑道:“锦衣卫无能,并未听说任何关于安化王谋逆的消息,臣惭愧。”
朱厚照点点头,转身看着刘瑾,道:“你叫西厂仔细查查,看安化王谋逆一事到底属不属实,朕要知道如今他所拥多少兵马,军械若干,马匹若干,囤粮若干,以及……甘陕绥三边还有多少武将军士与其勾结,快去查!”
刘瑾刚张嘴想说此事确实属实,却见朱厚照脸色铁青,况且他所需要的这些具体数据西厂确实未曾查到,于是急忙应了一声,匆匆告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