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二年似乎是个多事之秋,一波未静,一波又起。
华昶灭门一案还没有结果,转眼间张乾又被刺了。
大臣们正有趋于平静迹象的情绪顿时激愤起来,这种激愤的情绪比华昶被灭门更甚。
人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盯住了秦堪。
众所周知,华昶灭门一案里,请求朱厚照严惩凶手声音最大的便是张乾,几天以后他便被人刺死于府中,若说不是秦堪主使,打死他们也不信。
没人仔细思考这件事背后的玄机,处于风暴中心的秦堪正是步步艰难的时候,他怎么可能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指使属下悍然刺死张乾?谁愿把屎盆子朝自己头上扣?
然而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大臣们却不觉得秦堪这么做有什么稀奇。秦堪在朝堂的名声并不好,文官们皆视他为奸佞,奸佞什么飞扬跋扈的事情干不出?刘瑾这两年杖杀,斩首,重枷,诸多手法,害死了那么多大臣,他顾忌什么了吗?既然秦堪和刘瑾是同一级别的奸佞,他悍然刺死张乾需要顾忌什么吗?
一件事,两个结论,从逻辑上来说都行得通。
对政敌说杀便杀,大明立国百余年,何曾有过如此残忍跋扈之辈?永乐时著名的大奸臣纪纲对付政敌也不敢这般明目张胆啊。
这次不等刘瑾的党羽煽动,大臣们自发聚集起来,承天门外跪着的大臣规模大增,足有两百多号人,他们的目的很简单,秦堪必须死!他们绝不容许一个随时随地能杀他们的人活着。
在刘瑾的谋划下,要求朱厚照严惩秦堪的呼声,终于达到了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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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内浓郁的檀香萦绕,略显陈旧的房子看起来根本不像一个帝国的权力中枢,反而有几分佛堂的味道。
然而坐在司礼监的人既不戒杀也不吃斋,手底下还攒着好些条人命。
刘瑾是司礼监掌印,大明发生的所有重大事件都需要他最后一言而决,他不可能每天光琢磨着对付秦堪,他的大部分精力要放在国事上。
张彩和焦芳也坐在司礼监内,三人现在讨论的仍是最敏感的话题,清查军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