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房如今拥房二百余间,占地数十顷,除了房屋众多,里面还有各种假山池塘水榭和花园,除此之外最具特色的,便是各种珍禽猛兽的笼子。
离豹房主殿不远有一间房子,名曰“虎涧”,顾名思义,自是猛虎聚集之地。
朱厚照和秦堪站在一个挖好的巨大深坑边,坑内十余只猛虎或走或卧,尽显兽王风范。
一只活鸡扔下深坑,最近的一头猛虎便凑了上来,懒洋洋地将虎爪一拍,那只可怜的鸡便魂归离恨天,猛虎叼着鸡,轻松咀嚼几下,鸡便入了肚。
朱厚照看得意兴阑珊,道:“没多大意思,这几只虎关在这里时日久了,连捕食都懒散了许多……”
眨了眨眼,朱厚照忽然又兴奋起来:“你说如果把豹子和猛虎关在一起,它们打起来谁输谁赢?”
秦堪笑道:“虎胜在威猛,豹胜在敏捷,双方各有胜场,但猛虎毕竟是兽中王者,臣以为猛虎的赢面大一些。”
朱厚照愈发来了兴致:“要不……咱们试试?”
秦堪苦笑道:“陛下,国子监祭酒谢铎谢老大人现在还跪在豹房外面请罪呢,老人家年已七十多了,此刻让他遭这么大的罪,怕是不合适吧?”
朱厚照脸色顿时覆上一层寒霜:“这个老糊涂,朕还想问问他怎么教的学生,国子监贡生竟敢殴打市井百姓,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秦堪露出了久违的诚恳嘴脸:“陛下,此事臣亦有责任,当时贡生在北镇抚司门前闹事,臣也是读书人出身,深恐锦衣卫压不住火气对他们动手,臣怕担上虐待士子的恶名,于是下令关闭大门任他们闹去,没成想一时没控制事态,竟闹出如此大事,臣有罪……”
朱厚照缓颜道:“你做人做事一直小心,而且素来宽宏大量,唾面自干而不愠,朕一直都知道的,秦堪,委屈你了啊……”
饶是久经风浪的秦侯爷,听到朱厚照这句褒扬也忍不住老脸一热,干咳几声连道惭愧。
“朕的子民皆是纯朴善良的良民,京师天子脚下,这帮斯文败类居然敢公然欺压朕的子民,此事断不能忍!除了追究那些闹事的贡生,国子监的祭酒和学士教谕们朕也要追究责任!”朱厚照忿忿道。
见朱厚照动了怒,秦堪急忙开始献谗言:“陛下,此事臣怀疑没那么简单,贡生皆是气盛却缺思量的年轻人,若背后无人煽动,恐怕这一百多个闹事的也聚集不起来,出了这件事以后,京师市井坊间已有传言,说是朝中某些大臣们嫉妒臣的圣眷太隆,更嫉妒陛下强下圣旨晋臣的爵位,他们自己不方便出头,于是煽动那些不懂事的贡生们当这出头鸟……”
朱厚照惊愕道:“你的意思是……”
秦堪一脸正义向前跨了一步,重重道:“陛下,这是个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