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子点头:“对,那个偏僻的院子后面便是王府的围墙,翻过围墙便是南昌城内,外面自然有人接应你,不过还是有风险的,因为王爷的二公子最近来厨房也来得勤。他和大公子在争世子之位。所以二公子经常亲自来厨房做羹汤,变着法儿的讨好王爷,你若遇到二公子……”
唐寅高兴坏了:“……也把他扔井里?”
厨子脸色有点黑:“不,有多远躲多远!”
※※※
一骑快马飞驰而入南昌城。
经过城门甬道骑士也没减速,狂风一般卷过路上的行人,不知踢倒了多少客商的货物,惊了多少匹骡马,骑士视若不见,径自朝宁王府奔去。
宁王府书房内,朱宸濠脸色铁青,浑身瑟瑟发抖,不知是愤怒还是害怕。
面前书案上摆着一张纸,纸上写满了字,每一个字落在朱宸濠的眼里都是那么的刺眼。
李士实和刘养正一左一右坐在书房两侧,二人捋须不语,脸上也是一片焦虑之色。
“京师那个小昏君居然下旨申饬本王,据京中眼线说,小昏君雷霆大怒,已然下令厂卫探子奔赴南昌查本王,他要知道本王这些年在南昌干了什么,还想干什么……二位先生如何看?”
刘养正眼皮一跳,沉声道:“王爷,怕是小昏君已有所察觉,不仅是他,满朝文武或多或少都有察觉了,否则这道猜忌藩王的圣旨出不了京师就会被大臣们拦下,大臣们既然没拦,说明朝中很多大臣包括内阁大学士都对王爷有所怀疑了……王爷,这道圣旨恐怕不仅是警告那么简单,这是小昏君要对王爷动手的先兆啊。”
朱宸濠眼皮猛然抽搐。
李士实摇头道:“有所怀疑或许可能,若说皇帝欲对王爷动手,恐怕不见得,王爷别忘了眼线刚才传来的消息,这次来南昌宣旨的人可是驸马都尉崔元,从身份上来说算是皇族中人,京师派一个皇族中人来给王爷宣旨,说明皇帝并不想把事情闹大,或者说,他欲将事态控制在皇族内部范围内,所以既然是申饬警告的圣旨,说明它就是很简单的申饬警告,其中并无深意,王爷,如今咱们兵马尚未操练妥当,粮饷也并未完全囤够,尚需时日准备,王爷不可因这道圣旨而自乱阵脚,坏了大事啊。”
刘养正冷笑:“李兄倒是好胸襟,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若李兄猜错了怎么办?若皇帝一边下着警告圣旨,另一边已暗中调集了南直隶,湖广和浙江的卫所大军将江西团团包围了怎么办?王爷和我们辛苦准备了半生的大业,只因李兄一句话而功亏一篑,不知李兄将来有何面目再见王爷?”
朱宸濠眉梢微挑,朝李士实瞟了一眼,显然他心中的天平已渐渐倒向刘养正这一边,正如刘养正所说,辛苦准备了大半生,朱宸濠委实冒不起这个险。
刘养正接着道:“王爷,学生还有一个明证,可说明朝廷已开始正式对王爷动手了!”
朱宸濠惊道:“什么明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