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所有欲参劾王守仁的官员们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不少人嘴唇嚅动,看样子似乎想和王守仁来一次谈判,谈判内容无非是“只要你不带我们集体自杀,我们可以不参劾你”之类。
“南昌是为宁王百年经营之地,兵多将广,守卫森严,何以攻之?”问问题的官员看王守仁的目光像看疯子,药石无医的那种。
“夜袭。”王守仁的回答简洁得令人发指,对待废物的态度,王守仁无法勉强自己做到犹如春天般温暖。
“兵法云:五则攻之,十则围之。可如今守城之士是攻城之士的数倍,你怎么攻下南昌?”
“今日之前反军数倍于我,今日之后南昌守军必不超过一万。”王守仁的语气仍是那么笃定。
“何以见得?”
“逆贼朱宸濠已下定决心与安庆王师决战,南昌之兵已尽数遣往安庆,南昌几已是一座空城。我等趁此良机聚而攻之,南昌必克。”
众人神情惊疑不定,仔细盯着王守仁那张平静而睿智的脸许久,终于渐渐肯定了这家伙不是故意要领着他们集体自杀,于是众人的表情渐渐松缓下来。
“攻不攻南昌,本官倒有一些陋见……”一名大官捋着胡须准备漫长的夸夸其谈。
王守仁抬头看了看天色,收起了面前的地图,很不客气地打断了这位官员的话:“既知陋见,何必多言?今晚子时造饭,丑时开拔出山,三日内兵临南昌城下,两个时辰内拿下南昌城,否则各位便与王某一起殉国吧!”
“南昌毕竟是反军老巢,朱宸濠若率军回援,何以应对?”
王守仁抬眼望向遥远的北方,语气平淡而坚定:“朱宸濠回不了援,安庆有秦堪。他知我,我亦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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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己不是请客吃饭,也不是喝酒聊天,战场两端无言的默契才能验证知己这种感情的存在。
王守仁终于领着这支七拼八凑捡破烂般捡回来的军队走出了江西饶州的深山,向南昌开拔而去。
不愧是千古圣人,王守仁的用兵之道实可谓诡谲多变,不可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