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们怔怔站在宫门外,队伍寂静无声,三位内阁大学士互瞧了一眼,苦笑摇头。以工部给事中胡帛为首的十余名言官御史脸色苍白站在队伍中,浑身瑟瑟发抖,眉宇间一片黑青,此时若有算命的经过,只消朝他们脸上扫一眼便能一语断定,这帮家伙印堂发黑。大凶之兆……
半个时辰后,文官们三三两两无言散去,没过多久,如狼似虎的东厂番子拿着东厂督公戴义的手令,凶神恶煞地冲进了胡帛等人的家宅,十余名言官尽数缉拿入诏狱,家眷妻小亦被锁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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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堪骑马出了京师城,放心地把鸡飞狗跳的风光让给了东厂,他相信东厂一定不会让他失望,更不会让朱厚照失望,当然,凡事都有两面性,文官们大概不会太快乐,他们很快会看到一幕权奸鹰犬怎样残害朝廷忠良,然后悲呼那位不知已投胎到哪个世纪的先帝魂兮归来……
很可笑的心思,自己为非作歹不拿皇帝当干部的时候丝毫不觉得有错,一旦有人朝他们动刀子便理所当然地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大声哭嚎,声音哭小了生怕世人不知道刀子割在他们身上多痛,这毛病大抵应是南宋宰相文天祥传染给他们的,只可惜文相一身忠肝义胆却失传了。
……
归心似箭,一骑绝尘。秦堪罕见地在城外的官道上放马狂奔,一众侍卫跟在身后忙不迭打马紧跟。
算算日子,离京平定宁王之乱有半年了,今日才回京,对家的思念仿佛一团淋了油的烈火,怎么也扑不灭。
城外官道两旁的景色飞速倒退,秦堪迎着呼啸的寒风,冰冷的雪粒打在他的脸上,很快融成一滴滴水珠流淌,但秦堪却只觉得胸腔内一片滚烫沸腾,眼中露出不可抑制的急切。
马蹄隆隆,风声呼呼。丁顺喘着粗气使劲抽了胯下马儿两鞭子,这才堪堪赶上了秦堪。
“公爷,公爷您慢点儿,小心失蹄……”丁顺眯眼迎着寒风,老脸被风吹得通红。
“归心似箭,不能不急。”秦堪说完又使劲朝马臀上抽了一鞭。
“公爷,虽说小别胜新婚,但……大夫人和如夫人就在府里跑不了,现在还没天黑,夜间春闺再叙别情亦不迟呀……”丁顺说这话时脸上有一种自以为隐晦的淫荡,挤眉弄眼分外欠抽,秦堪深呼吸好几次,终于还是忍不住扬起鞭子狠狠抽了他一记,不抽对不起自己纯洁的良心。
“本国公与夫人老夫老妻多年,是那么猴急的人吗?”秦堪怒瞪他一眼。
“既然不急就更须打马缓行,天刚下过雪,冰厚路滑,公爷要小心呀。”
秦堪叹道:“我不能不急啊,离家半年了,也不知家中情势如何,家里没了主心骨,你也知道我的二夫人金柳只给我生了个女儿,谁知道我那岳父岳母会不会趁我不在家把金柳扔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