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殿内众臣或惊愕或愤怒或痛心疾首的模样,朱厚照心里乐开了花。再看朝班内连事件的主角秦堪都是一副愕然的样子,朱厚照愈发得意洋洋,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拥有高智慧的人,坐在皇帝的宝座上简直是天命所归。
站在朝班里的秦堪确实很惊愕,他没想到朱厚照会突然来这么一出,不仅打乱了政敌的计划,连他的计划也打乱了,愕然抬头望向龙椅,却见朱厚照一脸严肃四顾,目光从他脸上扫视而过时。不易察觉地朝他挤了挤眼睛……
秦堪脸上不由泛起苦笑。这倒霉孩子……
计划虽被打乱,但秦堪心里还是颇为感动的,朱厚照太单纯太直爽,肚里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可他仍在用自己的方式保秦堪周全,尽管效果微乎其微,不管怎么说也是用心良苦了。
感动归感动,今天的议程必须回到正轨,他的敌人处心积虑想弄死他。反过来说,他又何尝不想趁此机会永绝后患?
朱厚照浑然不知殿内争斗双方都把他当成了搅屎棍,仍得意洋洋地在心里拨弄着如意算盘,东拉一阵,西扯一阵,反正不给那帮家伙开口的机会,这次朝会就这么混过去了,虽然混得过初一混不过十五,不过能混一日算一日,多混一日便能给秦堪多一日的准备时间。
殿内闹哄哄之时,大学士梁储看不下去了,既然名头挂了“学士”二字,自然是读书人里的战斗机,读书人是最看不得跑题的,更何况他也很迫切想把秦堪弄死。
“诸臣工肃静,不可失仪!”梁储厉声大喝,诸臣顿时住口,殿内瞬间恢复了安静。
梁储站出班朝朱厚照拱了拱手,平静地问道:“陛下刚才说,要御驾亲征漠北?”
朱厚照点头:“不错,朕要亲征漠北是有理由的,这些年北方鞑子年年犯我边境……”
梁储非常直接地打断了朱厚照滔滔不绝的理由:“陛下不必再说了,凡事可一不可再,天大的理由老臣也绝不答应陛下再次轻身犯险,陛下若一意孤行,今日满朝臣工索性全部撞死在玉阶前!”
朱厚照被噎得直翻白眼,梁储却没理会他的反应,非常强势地道:“亲征漠北一事搁置不提,臣工有事继续禀奏。”
说完梁储退回了朝班,阖目静立不言。
刑部给事中冯渊终于等到了说话的机会,急忙抢出班来躬身道:“臣,刑部给事中冯渊有事……”
话没说完,冷不防人群中一道煞风景的声音再次打断了冯渊的话。
“臣,宁国公,锦衣卫指挥使秦堪有事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