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冷冷瞟了一眼瘫软在地的曹元,然后自动将他无视,道:“朕的正德朝颇多新气象,朝臣买凶刺杀同僚之事居然也发生了,而且还在皇城国都,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秦堪,贼人既已招供,幕后主使之人是谁?”
秦堪有意无意朝曹元瞥了一眼,嘴角阴森的笑意令曹元如坠冰窖,手脚发凉。
“你,你看着我做什么?不是我!你分明是构陷!你残害忠良!”
巨大的心理压力下,曹元终于失控了,脖子上青筋暴跳,握着拳头,牙齿咬得格格响。
殿内群臣的目光却变得古怪起来,所有的目光如射灯般投在曹元脸上。
秦堪揉了揉鼻子,嘴角露出一丝戏谑般的坏笑,慢吞吞地道:“曹大人,陛下和朝中诸位同僚在此,你哪只耳朵听到我刚才说你的名字了?”
秦堪说完,殿内勋贵朝班里忽然很不给面子传出几道噗嗤笑声,而殿中的文官们脸色却很难看。
曹元傻了,呆呆瘫坐在冰凉的金砖地板上,额头的汗却越冒越多。
他发现自己干了一件蠢事,一件很要命的蠢事,这件事的愚蠢程度大抵跟寓言故事里那位“此处无银三百两”的仁兄相差无二,平日里精明狡猾的曹元,今日实在被秦堪一道又一道奏疏吓到了,不知道秦堪埋伏了多少后手在等着他,于是不自觉地乱了阵脚。
“我……我……”曹元肥肥的脸庞愈发苍白,额头的汗珠滚滚而下,结巴半天终于强撑出一副正义表情道:“我是怕你胡乱诬陷忠臣,所以事先提醒你一下,闹市遇刺一事与我毫无干系,莫冤枉我了。”
这番解释虚弱得连文官们都纷纷嗤之以鼻,实在太牵强了。
秦堪笑道:“难怪曹大人久经风雨却巍然不倒,小心谨慎之处令人佩服……”
不管解释多么苍白,说了几句话后曹元脸上却恢复了几许血色,情绪安定了许多,肥胖的身躯也强撑着摇摇晃晃站起身来。
秦堪既然没当殿指认他,看来所谓抓到刺客云云恐怕只是这姓秦的故布迷阵,装神弄鬼,可恨自己沉不住气,却不打自招……想到这里,曹元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朱厚照坐在龙椅上不满地哼哼:“你们聊够了没?聊够了赶紧说说,那两名刺客怎生招供的?朕想知道是谁那么胆大包天,敢买凶刺我肱股重臣。”
秦堪收起笑脸,正色道:“陛下,刺客所招之人,正是兵部左侍郎曹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