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行动及时,秦乐放火烧书房泄愤的计划终究流产,怒火中烧的秦堪把女儿拎到前堂罚跪,后面跟着幸灾乐祸的秦康,才训了两句,秦乐便委屈得直掉眼泪,闻讯赶来的金柳也心疼得眼泪婆娑,母女俩杜鹃啼血抱头痛哭,尽管很清楚秦乐这招用了近十年的伎俩,可秦堪终究还是没舍得罚她。
两世为人,秦堪对女人都狠不下心,他对女人太心软了。
鸡飞狗跳的国公府刚刚恢复平静,管家来禀,有人投帖求见。
求见秦堪的人比较陌生,朱厚照亲征鞑靼后带回来的武将,新任选妃副使江彬。
秦堪只犹豫了一息时间,便马上决定见他。
别的不说,江将军随同名帖送来的礼单可是非常沉甸甸的,秦堪跟银子没仇,不仅没仇,反而待若亲人,把亲人拦在门外很不礼貌的。
江彬进秦府时态度很恭谦,脸上永远带着温和如春风的微笑,眉宇间隐有几分儒臣雅士的翩翩风度,唯有走路时龙行虎步大开大阖的气派才看得出这人是久征沙场杀人如麻的武将。
进了前堂,江彬立即单膝向秦堪跪倒,垂头恭敬地道:“末将宣府游击将军,钦封选妃副使江彬,拜见秦公爷。”
秦堪笑道:“江将军请坐,来人,奉茶。”
江彬连道不敢,谦让几句后,顺势在左首边的椅子上坐下。
官场永远少不了毫无意义的客套吹捧寒暄,二人说了几句废话后,渐渐说到了正题。
“秦公爷,选妃是我大明之盛事,如今陛下的圣旨已由通政司颁行天下,礼部毛尚书事务繁杂,选妃之事恐怕最后还得着落在秦公爷和末将身上,末将本是武人,只善刀剑杀人,却不善品香断玉,陛下新妃如何取舍,末将愿以公爷马首是瞻。”
秦堪老脸迅速黑了一下。
虽有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但秦堪总听着这话不是味道,什么“品香断玉”,说得好像没逛过窑子的纯情处男请教久历风月的老嫖客似的,你不善品香断玉,难道我擅长了?
皮笑肉不笑地扯动几下嘴角,秦堪悠悠道:“江将军甫入京师便深受帝宠,被陛下钦定为选妃副使,想必深湛此道,将军何必谦虚?”
江彬就算是个傻子也听出秦堪话里的不满了,于是吓得急忙起身单膝跪下,惶恐道:“末将失言,罪该万死,末将只是边镇粗鄙武夫,不懂礼数规矩,请公爷恕罪。”
见江彬诚惶诚恐的模样,秦堪神色稍缓,思索片刻,道:“天家子嗣是大事,陛下登基十四年一无所出,天下臣民之心难定,今次陛下终肯下旨选妃,机会殊为难得,你我既是选妃副使,当尽心事君,选出容貌端庄德才兼备之女子,邀获陛下恩宠,繁衍天家子嗣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