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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寅咧了咧嘴,不知是笑还是哭:“我惦记?你以为我想惦记吗?最近西城兵马司的吴指挥使不知发什么疯,不仅送我一份重礼,还每日在国子监门前堵我,见面便是大礼参拜,说一些不知所云的话,隐约只知与唐子禾有关,我一个小小的国子监从六品监丞,被一个兵马司的指挥使如此礼待,实是生不如死啊……”

“西城兵马司吴指挥使?吴戈?”

“对,吴戈。”

秦堪沉吟片刻,接着眼里露出笑意:“我记得上月被弄死的那个周副指挥使也是西城兵马司的,原本刑部和顺天府的捕快在办这个案子,后来此案被锦衣卫接手后便不了了之……吴戈送你的重礼你收下了吗?”

唐寅叹道:“我敢收吗?眼看便是三年一度的科考了,前日我接到礼部的公文,要我为今年的科考出一道策论题,这个节骨眼上我敢收谁的礼?事情若败露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秦堪笑道:“可惜你错过了一笔横财啊,我敢保证吴戈给你送礼绝对跟科考无关……”

“他为何送我礼?”

“大概他以为他会和那个姓周的副指挥使一样不明不白死在护城河里吧,毕竟那个姓周的是吴戈的部将,我若有心株连,他也逃不过。我贵为国公,他一个小小的兵马司指挥使不够资格见我,所以只好在你这个大舅哥身上打主意了。”

唐寅恍然,若有所思:“原来做你大舅哥竟有如此好处,想想当年自己还左右推脱,实在太矫情了。”

秦堪叹道:“你做过的矫情事何止这一桩?比如你今日为这事来找我,就是一件很矫情的事。”

唐寅咳了两声,不自然地道:“还有一件事……”

“说吧。”

“借钱……”

“哈哈,哈哈哈哈……来人,送客!”秦堪仰天干笑,起身便待拂袖而去。

“秦贤弟且慢!”唐寅急忙揪住了他的袍袖道:“朋友有通财之义,贤弟怎可见死不救?”

“谈钱伤感情啊唐兄,你好歹也是六品监丞,每年除了俸禄还有贡生学子孝敬冰炭,日子怎么过得跟遭了灾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