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照也跟着密集的骑兵部队杀进了敌兵人群,他左右看了看,刚才还在自己身边的袁大勇已经冲到了最前面,章照忙吼道:“袁大勇,看着点冲,别丢了小命!”
这袁大勇是张问的舅子,他妹妹是张问最宠爱的女人,万一死了,对章照的仕途恐怕没什么好处。所以章照在如此情况下,也不忘提醒一句,主要是提醒袁大勇身边的亲兵保护好他。
只要能杀第一个人,就能杀第二个人。袁大勇不知为何而杀人,只是受每日相处的兄弟们影响,他只能跟着杀人,也许章照说得对,杀人是为了全天下的百姓都有地种、有饭吃。
其实太大的事情,袁大勇还想不太明白,他当然不会认为自己砍人和百姓种地吃饭有什么关系……或许他只是想着还在京师的那个小媳妇罗氏,如果叛军打进京师,那小媳妇还不知会怎么样呢。
“砰!”袁大勇浑身一抖,他的战马将一个敌兵撞翻在地,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向前一倾,急忙夹·紧双腿、拉紧缰绳,差点没从马背上飞出去。胯下的坐骑被袁大勇一勒,前蹄高高扬起,长长地嘶鸣了一声,又重重踏下。
“不要……”仰面摔在地上的那敌兵看到铁蹄从空中踏向自己,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吓得浑身发软,连挪动的力气都使不出,眼睁睁看着那块铁从空中飞落下来,他的双腿在地上乱蹬,却挪不动半点。越是惊惧越是着急,反应越慢,那敌兵瞪着惊恐的眼睛连在地上滚一下都想不到。“啊!”在铁蹄踏在他脸上之前,他喊出了最后一声短促的惨叫。
袁大勇的战马一脚不偏不倚地踩在敌兵的脸上,沉重的马蹄立刻让那颗脑袋开了花,血肉模糊,脑浆迸裂,地上红的白的洒了一片。
他骑着马借着惯性向前冲了几步,面前就出现了一整排拿着长枪的步兵。袁大勇闷头便冲,也不管周围的状况,他身边的亲兵急忙策马上前,护住他的左右。
袁大勇参军以前就是个庄稼汉,完全不会刀枪棍棒,也就是身体壮点而已,但是西大营无论刮风下雨,每天都要出操训练,以至于让袁大勇这样的人都可以熟练地在马上作出各种战术动作。他的能耐也就是骠骑营普通骑士的水准,不过猛劲倒是足。
相比之下,敌兵的攻防动作明显生涩。那些地方上的普通私兵,大部分也是佃农或者苦工出身,一个月能训练几次就不错了,在情急之下,那些训练的东西早就记不起来,忘得一干二净,只管胡乱捅刺。
对面的敌兵端着长枪,意图去捅袁大勇座下的战马,但是这些愚蠢的敌兵惊慌之下就这么端着几丈长的兵器,没有固定点,以至于长枪前端晃晃悠悠的毫无力道,袁大勇握着铁枪,左右一打,就将两柄长枪打偏了方向,他趁势从中间奔了过去。
“嗤!”袁大勇冲到敌兵人前,挑了一枪,鲜血便飞溅而出。这时他发现更多的敌兵围了过来,远远多于自己这边的人,袁大勇顿时也有些怯意,这他妈的不得一挑十么?
“袁大哥,咱们别朝这边冲了!”一个背上插着青色小旗的骑士喊道,“王三茅他们那边,敌兵稀疏,咱们也跟着冲那边吧。”
袁大勇听罢向前看去,只见自己的正面敌兵如林密密麻麻,不远处还有战车,确实阻挡太大,而右翼那边王三茅小旗正在敌营的薄弱环节飞快地穿插。他想起了章照说的话:骠骑营不是去死磕,哪里弱就往哪里冲,冲乱敌兵的队形。
“去那边。”袁大勇提起铁枪,一马当先,率领他的几十个骑士调转马头,向右边扑了过去。
只见敌军阵营中向被乱箭穿心了一般,西大营骑兵分成好几股,在里面穿插奔腾。阵营里那些脆弱的环节,立刻就像庖丁解牛一般散了架。刀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强劲的骑兵群所到之处,鲜血与头颅齐飞,敌兵惊慌失措四处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