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盈说的大事就是张问意图篡位的事。她又说道:“相公让我派人印制那本册子、散布在朝臣的门口,可起到效果了?”
张问呼出一口气,闭眼沉思了片刻,说道:“到现在为止事情发展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新浙党要杀三党的人,才能和妖书撇清关系。只要他们手上沾上了三党的血,为了避免被报复,就只能支持现在的政权;否则一旦三党翻过身来,参与妖书案的新党大员,谁脱得了干系?非得让新党血债血还不可。”
张盈道:“这样一来,相公登基的时候,支持的人就更多了。”
“这还不够,我还要做其他几件事。”张问忧心地说道,“天下从来不是靠阴谋能获得,但是……”
张盈忙劝道:“相公不要太过滤,明室衰微已成定局,天下自然就要让能者居之。”
“让我三思,三思……”张问紧皱着眉头道,“你先把那些御医处置了,现在还需要内廷维持朝廷稳定。”
“这个简单。”张盈对着门外大声唤了一声。待一个女官进来,张盈亲自手书了一道手令,叫她带着人去办事。
张问见状,便告别了张盈从衙门里出来。他走到乾清门时,正碰到太监李芳,便问道:“皇上这几天怎么样了?”
李芳躬身道:“皇爷……就剩一口气儿了。”
张问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让李芳进去。他一面走向乾清门,一面看着眼前的黄瓦红墙,心里忐忑不安。
眼下的时局,张问不怕明朝的忠实追随者反扑,因为他们手里没兵没权……最大的隐患,其实在内部。
一旦宣布明廷的统治结束,张问自认可以当皇帝,但是觉得自己有资格当皇帝的人也许不只他一个。一些人就会这么想:张问不是朱氏血脉,他都可以做皇帝,我为什么不可以?
搞不好就会天下大乱,进入分裂局面。《三国演义》里有句话叫:“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每当一个大统时期结束之后,分裂割据并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张问实在不敢轻易废除明朝皇帝,自立称帝。
第二天早朝时张嫣下了诏书,恩准孙承宗和汪在晋请辞回乡,并赐予了一些财物,肯定他们在任期间对大明朝作出的贡献。
张问整理了修建路轨的利弊上奏,请旨修建从京师到山西太原的路轨,太后恩准。这段路轨由沈家财团具体施工,因为他们有懂行的技工和人才,而财务拨款由户部侍郎商凌总理,监督由工部尚书孙九德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