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道:“回王爷,陈大人下令属下等西行。”
朱由检皱眉道:“把陈益友给我叫来。”
他们走得很急,车队停下后,马夫们便忙着检查马掌是否松动,侍卫们也下马喝水吃干粮。陈益友和王承恩从另一辆篷车里下来,走到朱由检的面前称呼了一声“王爷”,便躬身站立。
待朱由检又问了一遍行进方向,陈益友道:“是老臣叫大伙向西走的,我们不能再去京师了。”
“什么?”朱由检因为生气,脸色浮现出了一种病态的殷红,他指着陈益友道,“本王说过不去京师了么,谁给你权力改变方向的?”
王承恩埋着脑袋,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而陈益友则抬起头正然道:“王爷,且听老臣进谏,此时无论去京师还是山东,已然无路!就算改变方向向西,能不能走出河南,也是未知之数,我们完全没有犹豫的余地了。
月前我们得到朝廷里的准信,抢了先机动身,这才逃过一劫;如今朝里肯定查到了我们动身的时间,就能估算出我们大概的位置……在权臣一党还没来得及针对开封府附近布置更严密搜捕的时候,我们应该再次抢得先机,果断西行!这才是唯一的办法啊,王爷三思!”
朱由检冷冷道:“西行?不去京师即位,不就是放弃皇帝的大位?权臣找不到我,可以另外拥立新君;忠良找不到我,就束手无策。这跟被权臣杀了有何异同?”
陈益友急道:“当然不同!一朝有皇帝的名分,只要还活着,就随时可能复位。王爷可以参照我大明朝英宗的事儿。”
“本王纵是粉身碎骨,也绝不因懦弱而逃跑!不必多说,马上掉头,去山东!派人通知王奇瑜,速速联系将士护驾。”
“王爷!”陈益友突然跪倒在车前,一脸至诚地说道,“老臣忠心耿耿,全为了王爷的安危,如果王爷认为老臣有错,请王爷先杀老臣才调头。”
“王爷……”众人也一齐跪倒在地。
朱由检见状愕然道:“你们敢不听本王的?要造反?”
陈益友道:“老臣等只是进谏,如果王爷认为臣等不忠,只需要一句话!”
朱由检心下一冷,神情复杂地看着陈益友。他并不怀疑陈益友的忠心,但是这个人实在是胆大妄为,竟然胁迫本王!
他不敢杀陈益友:在危难之际,如果动不动就把这些嫡系心腹杀了,谁来约束属下?说不定下边的人为了私利,把老子卖了也说不定!
僵持了一会,朱由校终于冷冷说道:“继续西行,陈益友和王承恩上车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