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在询问一个护士。

然后护士把他们带到了太平间。

不知道为什么,温肴一点也不害怕,就好像逛普通病房那样平静。

有一个单间里,台子上躺着一个人,用白布盖着。

护士说:“就是他了。”

是谁呢?

费时看向白雨曼,说:“还是别看了吧?”

白雨曼没回答,甚至像是根本就没听到费时在说话。

他摘下鸭舌帽,摘下墨镜,看似很平静,可是温肴看见他的手在轻微的颤抖,动作还有些不自然,像是不知道这么寻常的动作该怎么做了似的。

这时的白雨曼好像不太像温肴认识的白雨曼,他的神色非常疲倦,精致的脸上多了些说不出的东西——好像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像是被打下凡间受了很多苦的仙君。

他伸出手,缓缓掀开白布,台子上躺着的尸体,竟是温肴。

温肴自己也吓了一跳——躺在那里的他面色苍白,还有些浮肿,一侧的太阳穴是乌青发紫的。

好丑,又丑又吓人!

他自己都嫌弃自己,觉得白雨曼肯定也会露出嫌弃的神色。

可是等他去看,白雨曼却神色平静,目光发直地看着躺在那里的温肴的脸。

一旁的费时看了温肴,露出不忍再看的样子,又抬头去看白雨曼,见他很平静似的,便劝他说:

“算了,人都走了。”

可是,他这话一落音,温肴却看见白雨曼那纤长的睫羽落下,掩去了没有光的眼眸,眼泪迅速从他的睫羽里留下来,留下长长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