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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其神情之娇憨醇稚,直是让人觉得她可爱之极,即便如玄宗皇帝见惯了天下美色,此时却还是不知不觉的就露出微笑来,调侃道:“莫非娘子还真的要去学做生意?你我翁媪,怕还不至于老境凄凉至此吧?就是清儿,朕也刚给过赏赐,他也不缺你这些,你这么一弄,倒是满身铜臭了,岂不叫朝野上下笑话!”

听他这么说,武惠妃倒是认真起来,三十多岁的美妇人,一脸单纯的执拗,道:“三郎不知奴的用意,就知道歪派人。三郎向来宽以待人严以律己,说起来,咱们这兴庆宫内的用度,还未必就比得上薛王岐王他们呢!”

“这于三郎来说,是为朝野表率,但是看着三郎用度窘迫,那些个奢华之物奢华之食,三郎贵为天子,却用不得吃不起,奴身为枕边人,岂不心有触动耶?”

听到这里,玄宗皇帝忍不住就是一愣,然后,这心里便是一阵说不出的感动。

这时候,武惠妃仍旧是满脸的认真,继续道:“所以,不管是为了清儿的将来打算也好,还是为了给福儿攒些嫁妆也罢,都只是些借口罢了,其实归根到底,奴只是想自己挣些钱,给臣妾和三郎你攒些体己而已。”

说着说着,她掩不住满脸的兴奋,意态昂扬地道:“臣妾闻说那民间之中,尚有夫婿力弱而女子支撑门户者,臣妾身为当朝惠妃,岂不能为我家三郎挣些钱?”

言已至此,玄宗皇帝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一把拉过武惠妃,把被打断了畅想之后正一脸纳闷的解语花拥入怀中,搂得紧些,再紧些。

“酉儿,此生有你相伴,朕复有何憾?”

※※※

从高烧不退之中苏醒过来之后,只用了两天,李曦的身体就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只是在偶尔用的力气太大时,才会感觉胳膊上的肌肉还有一些脱力后得酸痛。

这种情况下,国子学自然是不去了,因此李曦除了没事儿就一个人在那里皱着眉头发呆之外,便也只能是自己温习往日的功课。

他出了事之后,国子学里几个素日交好的也来探望过,只不过那时候李曦还在发高烧,根本就人事不知,根本就见不得客,所以便只是由李逸风出面接待了,然后留下了名刺和礼物,事后等李曦醒了,也曾特意打发了庚新去到人家家里回访,除了带去些回馈的礼品之外,更主要的是表示一下感谢,另外就是告诉他们,李曦这段时间不能去听课了,改日身子大好了,一定要设宴相请。

国子学里一帮没什么地位的学子,李曦尚且人情礼往如此,至于那些曾经来探望过的大人物们,诸如苏晋、贺知章、李适之,乃至于寿王李清的长史陈庆之等等,自然也都是少不得要派人回访一二,一来道谢,二来其实也是为了向外传递一个信息:我还没死呢!

当然,这些事情只需要李曦动动嘴就足够了,具体的礼物、说话的轻重分寸,以及由此所代表的彼此关系之远近,李曦都悉数委派给了李逸风去掌握,他相信眼下的这个李逸风应付这些事情,已经是绝对没有问题了。

再说了,即便他会有些拿不准,李曦也曾经给他指出过办法——放着一个精通朝野上下人算的罗克敌不去请教,岂不是浪费?

有了李逸风为主分派,再有了罗克敌参予其中,李曦放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