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体忽然一颤,背后倏然窜过一丝凉意。
杜兰不由怔住。
艾伦就在“病房”里,穿着破旧衣物的他看上去还是那么瘦弱,那么纤细,就像是那种必须养在玻璃罩里精心伺候的调配基因花束,脆弱得仿佛伸出手指就能将他彻底碾碎。
可就在刚才,杜兰却觉得他的目光里有种让人心惊胆战的东西。
开什么玩笑——
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只是因为艾伦的目光而感到战栗不安,杜兰心底瞬间涌起一股怒火……还有……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的某种怯懦。
“……喊一喊他的名字,让我们留个记录,然后你就可以去休息了,艾伦。”
当杜兰再一次开口时,他的语气听起来还是傲慢而冷漠,但靠近他的一名助手却不由自主地回过头来多看了杜兰一眼。
共事了这么久,助手当然能够听出来,杜兰的态度已经有所软化——而这种软化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这可真是够奇怪的。
只不过,也正是因为与杜兰共事的时间足够久,助手相当聪明地对自己上司的转变保持了沉默。
艾伦对于观察室里发生的这个小插曲一无所知,怪异而激烈的心绪只有极为短暂的一瞬间,随即艾伦便猛然回过神来。
在听见杜兰之后的吩咐之后,他愣了愣,随即垂下了眼帘。
他就像是屈服了似的,慢慢回过头来到雷蒙德的旁边。
“雷蒙德……雷蒙德·莫克姆。”
他一字一句缓慢地喊出了那个人曾经的名字。
“呼……呼……呼……”
额外加装的生命维持系统依旧在运转,它们有规律地发出那种奇怪的声音,柔软的管道伴随着机器的运转而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