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门反锁了吗?我不知道诶!”萧然困惑地看向房门,“那你是怎么进来的啊?”
他是真的不记得自己有锁门,更说不上故意,这是穆南城的家穆南城的卧室,他怎么会故意不让人家进来。
穆南城的兴师问罪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里。
当他来到自己的卧室门口发现房门反锁的那一刻,火气借着酒意蹭蹭往上冒,他抬起脚就想直接踹门,幸好还有一根名为理智的神经死死拉扯住他——里头那货是他老婆,是亲老婆,不能吓,不能打。
穆南城只得去书房找了个回形针过来三两下捅开门,他借着走廊上流泻进来的光线能看到床上隆起的浅浅身影,心里一下子又软了过来。
他借着酒意把萧然弄醒,这小家伙却那样嫌弃他,他理直气壮地兴师问罪,得到的又是这样的答案。
好多情绪塞得满满的填充在胸腔里,像是一个鼓鼓胀胀的气球,又被这样轻描淡写地戳破。
穆南城觉得他的心脏像是一个不由自己控制的溜溜球,颠三倒四地大起大落。
而萧然捏着溜溜球那端的线头却不自知,他漫不经心地随意扯弄那条线,穆南城的心脏就随着他的摆弄上上下下起起伏伏。
穆南城叉着腰站在黑暗里,寂寂无声地望着萧然,好半晌后,他抹了把脸,喑哑而挫败地说:
“我去洗澡。”
温热的水流倾泻而下,穆南城站在淋浴间里,双手撑在冰凉的瓷砖壁上,他闭着眼睛,水流冲刷走他的疲惫,却难以洗去满心的落寞。
今天的酒真的喝得有些多,过了九点之后,他频频看表,频频看手机,明明知道希望渺茫,却还是想着,他们毕竟结婚了,萧然会不会打电话来催他回家。
穆南城看到过傅予行以前单独出来应酬,一到九点,他的电话就会响起,然后傅予行会站起来向主人家告辞,他用着一种无奈到近乎炫耀的语气说:
“我家里有人,不能久待,抱歉了。”
我家里有人。
没人知道这五个字,每个字都像一排刺,深深地扎进穆南城不动声色的眉目里。
如今他家里也是有人的,他的手机也一直在响,电话短信没有断过,却没有来自家里的人。
然后不知不觉,一杯接一杯,就喝多了,回来晚了。
热气氤氲,穆南城的大脑也被蒸得眩晕,他迷迷糊糊地想下次还是不能喝这么多,家里的小孩会嫌他臭。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室内灯光大亮,萧然盘腿坐在床边,一只手托着腮撑在膝盖上,大大的眼睛半阖着,密长的睫毛懒洋洋地扇一下,再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