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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挂在城楼曝尸三日。”

他回汴梁第一晚,就让城门鲜血铺地,尸身白骨三日不散,人人心悸。

……

大梁皇宫,金瓦红墙,灯火通明,守值侍卫巡逻不息。

乾清宫此时无一人侍奉,天底下最尊贵的两人栖在高位上,举杯对酌。

楚王一死,这皇位便是彻底坐稳了,太后陈氏仰头饮尽一杯烈酒,喉间辛辣,她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到头了。

陈氏一族官场沉浮,枯荣有数,终是在她手里达到顶峰。

“皇儿,母后进宫那日,就想过今日情景了,如今真的成了,倒像是做梦一样。”她笑出了声,“美梦啊,这美梦不会醒的。”

徐胥成搀扶着半醉的太后,他面上还一派青涩,青年帝王撑不大起爪龙飞舞的明黄龙袍,像个偷穿大人衣物的孩童,走的摇摇晃晃,拖地的下摆透着谨慎,他如履薄冰战战兢兢,时时刻刻想要依着自己的娘亲。

“母后,皇兄今日归京大捷,宫宴未备……”

太后拂袖,径直打断了他“他不会来的,白白浪费了一桌子好菜给那养不熟的狼。”

她殷红的嘴唇紧抿,“真是匹好狼,撕咬猎物那般凶狠。他那副将跟了他两年,在他手下,死的那样惨。这样的人,有什么真情。”

她倚在几案上,看着徐胥成的面貌,蓄着长甲的手轻点,埋怨道:“你父皇殡天那日,嘴里念叨的,竟然还是他。”

“父皇一向不许人提他母妃,朕还以为也会一并厌弃了皇兄。”

徐胥成到现在都记得,那一年徐胥野生辰,他当时已然随了北拔军出征,大立军功,为人刮目相看。父皇摆驾来椒房殿为他庆生,还将他随身佩戴的琥珀玉串赠与他。

席间,他不过提了一句,幼时生辰都无人记得,今日真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