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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成今日难得身上也见了颜色,腰上别了一条红腰带算是给主子贺喜, “喜帖发的是有些晚, 但他们推辞的理由也的确过分,不过是有心躲着王爷罢了。”

雍勤王按照祖制给朝中大臣一一发了喜帖, 回应却寥寥,登门祝贺的更是所剩无几。

硕大的雍勤王前院小桥流水、假山叠掩的好景致, 却无几人欣赏。

因为西南剿匪一事,本就处在风口浪尖的雍勤王更是成了众人心中不能碰的刺猬,稍微靠近些, 扎自己手的可是宫里那两位。

徐胥野耸耸肩, 表示自己并不在意,他垂头在自己腰上绑着香囊,“那就招呼咱自家兄弟过来。正好他们最近一直嚷嚷馋得慌。”

“这不好吧,”昭成吩咐好外面的迎亲队,赶着前来告诉王爷可以去丞相府了, 刚到就正好听到徐胥野这么一句话,他解释道,“南护军的那群兄弟们五大三粗的,喝酒咋咋唬唬的,王妃怕是会吓着。”

徐胥野望了一眼迎亲队,“不会“,他十分自信且肯定,“她不会。”

喂马的小厮牵着破阵过来,马儿这阵子被养的胖了不少,毛发油光水滑,套在脖子上的铃铛清脆的响了几声,徐胥野手掌拍着破阵的头,“好马!说起来,你还是我与雾初的大媒人。”

马儿眯着眼睛去蹭他的手,鼻子不停翕动,讨好又亲呢。

当日云雾初从城楼上跌落,他虽然一眼就瞧见了那个衣袖翻飞的坠楼者,但当时他所处的位置离的有些许远,情急之下,小腿下意识的连连夹了好几下马肚子,破尘忍不住嘶鸣,马蹄却迎风狂奔,才让他可以安然的将云雾初纳到怀里。

徐胥野低头,悄悄的对着马耳朵道:“走吧,我们一起再接她一次。”

破阵是幼年教导他骑马射箭的张太傅所赠,跟了他好多年,枪林剑雨中一路陪着他厮杀,他受了多少伤,破尘就受了多少伤,马儿年老,老伤难愈,他本打定主意回汴梁后就好生养着它,不再骑它,但今日不一样。

他想将自己原原本本的交给她,将自己彻彻底底展现在她面前,他珍视的部下、战友,他最爱的马儿,包括他的身体,在今日,都通通供她赏阅。

锣鼓喧天,红绸飘飞,迎亲队吹吹打打引得沿街众人驻足。

他唇线绷得紧紧的,身体却在微微颤抖,身上的大红喜服罩住整个身子,无数人在叫他新郎官,直到现在,他才算彻底有了迎娶云雾初的实感。

那么好的雾初,终于要成为他的妻子了。

他想,一定是前半生他过的太苦了,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才给了他这场喜事,给了他泼天的喜悦。